清爽的北风吹得沈令的头清醒了不少,他暗运着内息,使酒液从手指间流出。
片刻,便觉得头清目明,浑身舒适。
纵目瞧去,阳光下,碧绿的田野,清澈闪亮的水塘,甚是叫人喜爱。
沈令看着这一切,心情愉快地问道:“二哥,我们去川蜀,要多长的时间?”
姚东看着他正色道:“如果每天快马加鞭,则需七日,若每天饮酒买醉,则须半年。”
沈令情知他在责备自己,不觉赧然一笑,又向前方望去。
然而姚东的心却有些担忧,他为沈令的心境变化无常而担忧。
他明白今日沈令喝酒的原因,是为了那个叫袁雪宜的女孩。
突然他很想见见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沈令如此痴迷不悟。
一路上,五人说说笑笑,马不停蹄地朝北行去。
不知不觉到了午牌时分,五人来到一条大河的渡口边,
但见河面约莫百来丈宽,河水颇有些湍急,一条不算大的渡船正载着两人两马从对面驶过来。
这边也有些村民在耐心的等着渡船。
见那船行得慢,姚南不禁皱眉道:“怎么这么慢,真是费事,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姚西笑道:“此乃通往苍龙谷的捷径,当然要费些周折。”
说话之间,五人在河边下了马。
突然姚南指着渡船叫道:“你们看,那个穿青衫的老者不是华山剑客周德芳周老前辈吗?”
四人闻言望去。
但见河中的渡船上,站着二名负剑老者,正在欢快地谈笑。
其中一个老头子沈令认得,是华山剑客周德芳,另一个老头子却是在客栈中见过的南海剑派掌门人莫愁。
竟在这儿见到莫愁,让沈令不由一惊。
姚东见他这样,奇道:“令弟,你怎么啦?”
沈令急忙说道:“你们认识那个周老前辈身边的老人吗?“
”不认识,他是谁?”
姚东摇摇头。
其他三雄也摇头不认识。
沈令低声道:“他就是南岛剑派掌门人莫老前辈。”
四人听了大吃一惊。
姚东认真地看着那灰衣老者,低声道:“令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江湖传言,南海剑派的人很少行走江湖,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时候见到莫愁出现在这里,当然让人吃惊了。
沈令便小声地将那日在客店里遇上令孤宗和莫愁两大高手之情形,简略地说了一遍。
姚东听了皱眉道:“令狐宗倒是宋盟主邀来的,但莫掌门却又是谁请他来的?他生性古怪,孤僻冷傲,从不服人。他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入中土一步。此番来这里,却又是应哪位高人之约而来,莫非是周老前辈?”
说话之间,渡船已到岸边五六丈之处。
姚东立即闭口不语,肃容以待。
等渡船靠上岸,周德芳两人牵马上岸时,他们五人齐迎上拱手相见。
身材高瘦和蔼可亲的周德芳笑着一一还礼。
姚东含笑道:“今日真是凑巧,在此处遇上周前辈,幸会幸会。”
周德芳道:“我因有事路过此地,来,我替你们介绍。”
他指着莫愁对姚东道:“这位是南岛剑派掌门莫老侠。
姚东立即拱手地道:“久仰久仰。素问莫掌门的威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沈令四人上前也朝莫愁施礼相见。
莫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还礼,但对沈令却是多看了一眼。
周德芳又向莫愁介绍道:“这四位是关东四雄姚家兄弟,这位是沈令,当今武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莫愁听了不由双目发光。
沈令心中一凛,暗道:“此老内力当真深厚。”
忙再次向莫愁施礼道:“不敢。”
莫愁仍是没还礼,他在江湖地位甚尊,辈分也极高,对一般的江湖人他都是以很倨傲的态度对待,众人倒也不以为忤。
周德芳又问:“你们是去苍龙谷么?”
姚东乐道:“正是,两位前辈莫非是从那来的?”
周德芳点头道:“不错,但你们不必去苍龙谷了。”
五人一惊,姚东急道:“莫非谷中出事了?”
周德芳道:“事倒没出,只是燕大侠一行已离开苍龙谷,去泰鲁一带的陆家庄。”
他便把苍龙谷发生的事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燕南飞邀丁世阳等人一同去苍龙谷盘桓数日,以叙旧情。
不料第三日,也就是今日凌晨,陆家庄凌晨被袭,是血龙门所为。
庄中人现正奋力抵抗血龙的攻击,请求燕南飞立马派援救急。
此消息传来,让苍龙谷的群雄极为震惊,均没想到血龙门这么快踏入中原武林,并且来到中原腹地,向天下英雄发起挑战。
于是群雄快马飞赴陆家庄,由燕南飞和丁世阳两位武林雄主带领一群英雄飞赴陆家庄,苍龙谷则还留数十名高手相守,以防不测。
说到这里,周德芳又道:“我因挚友来访,遂不能同去杀敌,你们就赶快去陆家庄,或许在路上还能追得上燕大侠他们。”
五人听得又惊又怒,默不作声。
想不到血龙门变得这样子猖狂,简直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这时,渡船又载着几个人摇向对岸。
周德芳突然压低声音对姚东道:“此外,我有一事不明白,宋盟主为何把大魔头令孤宗也请出来,又为何把他安排在众英雄他们一起,这实在让人难以费解。”
五人听后心中又是一凛。
大魔头令狐宗可是三十年前的武林败类,为武林人士共同诛杀之的大恶人,后为不知什么原因,就消失无影。
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
并且还是武林盟主宋怀仁的邀请,这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姚东沉声道:“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周德芳抬头看了看天,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就此一别,你们快去陆家庄吧,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上马与莫愁一道向西驰去。
见他们渐远,姚南道:“兄弟们,我们也走吧。”
五人齐上马,拨正马头,沿河岸的大道向东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