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吵闹下一秒都消融不见,越霄对青枫使眼?色,青枫小声地抛出引子:“灵灵,你怎么?了?”
夏灵泽摇了摇头,只出了声气。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要说?对姬扶光不满么?。
她既不敢,也没有?不满。
可姬扶光那毫不犹豫的反应,好像化成?颗大石头掉进她心里。
这趟任务会不会凶险,具体要去多久才能回?来,姬扶光看起来完全不关心。
思绪如同解不开的线缠绕在一起,她想要举刀斩断,可又?想要顺着线摸到源头,看看那里有?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手?臂里。
青枫跟越霄看她这样,也互相眼?神对话,不再打扰她。
深夜,晏离拉开书房窗帘,让姬扶光办公疲累时能赏赏月色。
正转身回?办公台,门口?伫立的身影让她轻声发笑。
夏灵泽端了杯酒,就在门口?进退两难。
下午的那一眼?,似乎往她跟姬扶光之间划开一条河,把她们的身份无情?地在她眼?前重播:她是侍从,而姬扶光是尊主,她不该也不能质疑姬扶光的任何决定。
可她不是质疑,她只是,她只是……
只是以为给姬扶光送过小熊的自己,跟别人不同了。
在晏离鼓励的眼?神里,她抱着复杂的思绪进去。
姬扶光在伏案批阅信件。
血族中有?些领地弱小,对富庶领地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放在弱小的领地就是大事,所以姬扶光总有?断不了的信件要处理。
夏灵泽走到办公台边,把手?上的酒轻轻地推过去。
“收拾好行李了?”姬扶光没抬头。
夏灵泽低低地回?答:“是,也就几套衣服几本书,没什么?要带的。”
也不知道闻玄清要带着她多久,但总归不是什么?熟悉的人,估计聊不上太多,带上几本书也好解解闷。
姬扶光“嗯”了声,换了封新的信件拆开,没再多说?。
夏灵泽如鲠在喉,抬头看看没再看见晏离的身影,胸口?那股闷气便再也隐忍不下:“不知道要去多少天,我不在,就没有?人照顾你了。”
姬扶光提笔到半路,抬眼?好笑道:“有?晏离在,你不用操心这个。”
这小孩在想什么?,连给她换衣服都下不了手?,怎么?好说?要照顾她的。
夏灵泽上前一步,又?说?:“但晏执事不会带你去玩。”
姬扶光放下笔靠进椅子里,无谓道:“我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要紧。”
自己最有?用的地方都被驳回?来,夏灵泽再也提不出别的异议。
有?种无力?感在胸中涨起,她在姬扶光的心目中,似乎并?没有?达到必不可少的地步。
即使姬扶光宠她,她也跟别人没什么?区别。
她脸上的失落越来越浓,刚才微弱的试探也湮没踪影。
姬扶光全都看进眼?里,眼?角眉梢渐生笑意?,终于对她伸出手?去:“过来。”
低着头的夏灵泽没有?看到姬扶光面上的柔软,只过去单膝下跪,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把脸颊贴近姬扶光的手?心。
姬扶光叹息,将内心的打算全盘托出:“等你当上尊使,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你需要丰富的经验来支撑自己的每个决定。这次你们要处理的事件,既然?闻玄清亲自动手?,那想必不会太危险。你现在空有?一身能力?,却没有?担当责任的本事,这次外派对你来说?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
她还从没有?这么?详尽地跟谁解释过命令的用意?,每次指派,哪怕底下人不理解,也只能唯命是从。
只有?眼?前这个孩子,让她处处挂念着,还不领她的情?。
夏灵泽怔愣地抬起头,正撞入她无可奈何的眼?眸里,嘴角忍不住上翘还嘟囔着:“我不是不愿意?去。”
她当然?不怕外派会遇到危险,她打赢过那么?多人,怎么?会怕。
姬扶光挑挑眉,手?上捏了下她的脸颊,“那是为什么?不高兴?”
她舔舔唇,在耳朵渐渐升起的温度里轻声说?:“因为你没有?一点犹豫就派了我,我以为你不在意?这里面有?没有?危险,以为你不在意?我要去多久……”她顿了顿,看见姬扶光扬起唇后,又?说?:“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蝼蚁。”
在血族这样尊卑分明的种族里,对血统尊贵的姬扶光来说?,任何一个混血种都是蝼蚁,姬扶光是注重大方向治理的帝王,不必重视单一的性?命。
她差点以为,不管这段时间姬扶光给了她多少宠爱,她也不过是讨得姬扶光几次欢心的蝼蚁。
姬扶光静静地听完,手?心从她的脸庞游上她的眼?眸前遮盖住,用郑重的口?吻为自己申辩:“没有?谁是蝼蚁,你更不是。”
看不到姬扶光的神色,那话里的牵挂便被放大色彩。
有?一抹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