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着面前王建民母亲的墓地。
快步上前去,我直接跳到了坟坑里面,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棺材搬开了。
果然,在棺材下面的泥土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就在这里,找东西来挖!”我转头朝着王建民喊了一声。
王建民匆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个扛着锄头铁锹的工人便过来了。
“快挖。”王建民一边急急忙忙地掏钱,一边指挥着几个工人。
我看得出来,这几个工人原本是有些不乐意的,但王建民一沓厚厚的钞票给过去,几个工人便手脚麻利地搬开坟坑里面的棺材,热火朝天地开工。
挖了没多久,一个工人便直起身子:“找到了!”
我和王建民匆忙上前去,便看见在坟坑下,另外一口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棺材跟王建民给他老娘准备的那口棺材不一样,这一口棺材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上面贴着几张符纸。
符纸上落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一看那符纸我便知道,这就是左年涵存放王建民母亲遗体的棺材!
这些符纸,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用来封禁冤魂的,上面的血迹,就是左年涵的。
这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血符。
血符也是符纸的一种,它比普通符纸的效果要来得更加强烈,并且可以根据做符者的心意来发挥效用。
这千丝万缕一线金,就必须要用血符远程解开尸体的封印,要不然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到了之后,如果自己来解开,近距离接触之下,冤魂会先解决掉离它最近的这个人,之后才会去找那被下了千丝万缕一线金的血亲。
只是,每一张血符需要以三滴心尖血来制作,而人的一生之中,心尖血不过少少的七十二滴,每用一滴,寿命便减少一年。
这也是为什么说,千丝万缕一线金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了。
正常用血符的风水师和道士,都会选择将一些效果极其强大,可以多次使用的符纸用自己的心尖血做成血符。
像是我的身上,就有一张血符,是爷爷专门为我挑选制作的,名为九转护心符。
这护心符可以保我九次巨大劫难可留得一命,不过,也仅仅是留得一命而已,所以我现在做事还是很谨慎。
毕竟,变成植物人留得一命,和身体健全地留得一命,都是留得一命。
这张九转护心符在我八岁那年保了我一次,那一次,是村里发大水,我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水给冲走了,家里人是在十公里之外的河岸边找到我的。
按照我爷爷的话说,我命中注定被水克,如果那次没有这护心符的话,我已经死了。
不过,这符纸也不是什么劫难都能挡,如果是突如其来的劫难,它可以挡,但命格之中自带的劫难它没办法挡。
就比如说,如果一个人命中注定会在今年的九月被炒鱿鱼,然后一家几口人全部沦落到要饭的地步,这一种,它是没法挡的。
因为这东西关乎气运,气运这玩意儿,任何符纸都没办法改变的。
爷爷只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张血符,一来是因为血符的效用太大,他希望我能不依靠血符的力量,自己去闯出一片天,二来,也是因为血符制作需要用到心尖血,对身体的伤害太大。
一张血符,三滴心尖血,三年寿命!
而我面前,这棺材上,足足有八张符纸!
也就是说,左年涵为了用这一手千丝万缕一线金来杀王建民,几乎耗费了自己的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寿命!
我直接上前将那八张符纸全部揭开丢在一边。
我看了旁边几个工人一眼:“开棺吧。”
王建民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口棺材。
几个工人都看向王建民,王建民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个工人这才上前去,用手中的铁锹锄头将棺材撬开了。
棺材撬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里面传了出来。
王建民转头看着我,有些惊恐:“这,这是什么味道?”
我轻轻吸了吸鼻子:“不用担心,这是防腐用的香料。”
“这些东西都很名贵,即便左年涵不能像做木乃伊那样让你妈的遗体保存千年,但这些东西仍然可以保证短时间内不会腐烂。”
“这小子……”王建民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别以为他在做什么好事,”我浇了一盆冷水给王建民,“他要保存这尸体,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在千丝万缕一线金的期限到的时候,要你的命!”
王建民顿住了,良久,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几个工人将棺材盖搬开,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头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闭着眼睛,十分安详。
王建民终于松了一口气,用眷恋的眼神看了棺中尸体一会儿,这才转过来:“小兄弟,现在要怎么做?”
“我会让你和你妈再见一面。”我看着王建民。
王建民瞬间愣住,几秒钟之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见,见一面?”
我点了点头:“我会让你能看见你妈的魂魄,让你可以和她对话。”
眼看着王建民脸上露出狂喜,我接着又道:“现在,能不能解决你身上这千丝万缕一线金,就靠你自己了。”
“见到你妈之后,不要光顾着高兴,你要救自己,就必须要跟你妈多说些话,知道她到底还有哪些心愿没了!还有哪些执念存在!”
“把这些事情记下来,见面之后的七天之内全部完成!”
“你身上的千丝万缕一线金,归根结底是左年涵利用了你妈对你的执念和不舍,这东西我解不了,只有靠你自己。”
“如果你不能让你妈化解执念,放心地离开,这千丝万缕一线金,就始终解不开。”
“到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你必死无疑!”
王建民眼睛看着棺中的尸体,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楚没有,但眼下,必须要尽快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