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如果小时候对我好一点我会喜欢他吗。
很难说。
他真的很优秀,喜欢上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反而他喜欢我才是一个值得茶余饭后探讨的奇怪问题。
“那我可能会多一个哥哥。”
我躺在他的腿上,抽了本书架上的书百无聊赖地看。
枯燥无味的哲学书籍看得我昏昏欲睡。
我闭上眼睛,将书盖在脸上。
我很少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出现在我梦中更多的人是陈瑾。
结婚后许是我彻底歇了这份心思,睡眠质量难得的好,经常一夜无梦到天明。
梦到谢应时,我是如此清醒地知道这是梦。
这大抵是高中刚开学。
蓝白校服的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车辆在一个路口停下,我先下了车。
在豪车云集的国际学校路上,我是如此格格不入,踩着一块块的地砖走到了学校前。
谢应不喜欢我,我一直知道。
所以我选择主动离开,不会给他造成更多的困扰。
谢家的车从我身侧经过,风拂起我的长发,我捋了捋头发,对门口的保安点了点头。
谢应在车内与我擦肩,他的目光穿过我,我下意识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回了头。
他基本上不会正眼看我,我早就习惯。
我试过去讨好他,失败了。
当他将我送他的花扔到垃圾桶,当他说我织围巾不过浪费时间后,我知道我没办法拥有这个哥哥了。
我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小学开始喜欢他的人一茬一茬,我也幻想过电视剧中,有女生喜欢他,所以过来讨好我,送我漂亮的裙子好吃的巧克力。
可是我不是他的妹妹。
我只是班级角落里凑巧和他同桌的人。
我在我的阴暗角落里腐朽,而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烈日。
我被他的光芒灼烧,一点点将自己蜷缩在阴影,再不得出。
我留着厚厚的刘海,没近视偏带了一副黑框眼镜,校服大了好几码,把自己隐没在人群中成了最普通的一个。
他自信而耀眼,我卑微而渺小。
我真的很讨厌他。
高中同桌正好出现,咋咋呼呼拉着我的手,“念念你看见了没,那是谢应!”
我看见了。
我每天都能看见他。
“他这么帅成绩还好,怎么就没女朋友呢。”
因为他压根不喜欢人类。
我咽下这句话。
我从来没见过谢应对谁感兴趣,他这样的人找个相配也不容易,还是孤独终老的好。
“你说我去要他的联系方式他会给吗?”
同桌是个很活泼的女生,她说做就做,课间拉着我的手就往对面跑。
走廊课间人太多,我在拐角撞到了一个男生,他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
我一抬头看见了他通红的脸。
同桌对我眨了眨眼,说她先去找谢应,留下我和男生面面相觑。
“那个,我是高一十班的陈瑾,你要是受伤可以找我!”
傻子。
撞到而已,怎么会受伤呢。
我揉着额头,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知道,肯定红了。
恰逢谢应从教室走出接水,同桌兴冲冲上前要联系方式,谢应的水杯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语气不好地回答我同桌:“不可以。”
同桌拉着我沮丧回去。
她和我吐槽谢应太高冷,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记得早上走廊遇到的少年。
“谢应也是高一十班的?”
我想起来问我同桌,她敲了敲我的头,“是。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一点都没听是吧。”
放学回家我做了好久心里建设,车后座离他近了一小点。
他敏感察觉到,问我干什么。
我低着头问他,“你认识陈瑾吗?”
他拨弄着校服拉链一言不发。
我开始后悔问他。
他在我勇气告捷的前一秒回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