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拗地不愿意离婚,坚守着婚前的那个承诺。
直到齐司颜将我拉上那艘船,将救命恩人认作萧萧,甚至强迫我签下遗体捐赠书,来给她换取生的希望。
此时齐司颜蹲在床边哭得像个孩子。
“博博,你答应过我的,等等我……等等我,我就回来了啊……”
我不愿意等了。
我甚至后悔答应等你了,齐司颜。
警车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齐司颜被带出了屋子。
“陈博先生是因为天然气泄露导致的煤气中毒而亡的。”
齐司颜愣愣地看了看警察,又哭又笑。
“是我,都怪我。”
“那天博博说了天然气有问题,我怎么就没修呢!”
警察试图稳定齐司颜的情绪,“不用担心,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构成间接杀人。”
齐司颜却摇头,“不是的,都是我害死了他。都怪我。”
我有些惊讶,她竟然还记得。
她竟然会愧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齐司颜忽然抬起头来,“不对,他一定还没死的,他不可能死的,他最坚强了,怎么会死呢?他没死!”
萧萧从屋外进来,搀着齐司颜就准备往外走。
“不好意思呀,给你们添麻烦了。”
齐司颜将手臂从萧萧怀中抽出来,定定看着他。
忽然,她张口问道,“我那天说了谁都不要打电话,你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萧萧愣住了。
“哪天?”
“我和博博出事那天。”
我瞪大了吃瓜的双眼。
这原来不是一个意外吗?
怪不得我连死都没死安生,一直跟着齐司颜,原来是因为我也觉得自己的死因有问题。
齐司颜冷冷的看着萧萧,“警察同志,好好查查他。我要去找我老公了。”
齐司颜捧着小狮子,穿着病号服在城市里乱逛。
我们一起约过会的咖啡馆,电影院,海边。
我一个人住的员工宿舍,我的老家,妈妈的墓碑旁。
没有我的身影。
齐司颜将小狮子放在我妈妈的墓碑边,笑着开口。
“阿姨,博博跟我闹脾气呢,今天就只有我来看您啦!您帮我找找他好不好?我找不到他了。”
齐司颜不肯吃药。
非要配两副一模一样的药才肯喝。
“我要跟博博一起喝药,一起好起来。你们不许只给我喝不给他喝!”
她找回了那个小护士,把一张五百万的卡递给她。
“你带我去看看博博好不好?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小护士将卡丢在她脚边,冷哼一声,“我不会告诉你博哥埋在哪里的!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别摆你资本家的臭脸,我不缺钱,我博哥也从来不缺钱!”
我欣慰地笑了。
小护士应该是收到我生前给她转的钱了,我的后事应该也是她替我操办了。
只可惜,我见不着自己的墓碑了。
她应该会帮我选一张好看的照片的吧。
齐司颜消化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不可能啊,萧萧说,他一直在花我的钱啊,他怎么可能还有钱。”
小护士“呸”了一声,“宁愿相信目的性那么强的男贱人也不愿意相信一路陪你走过来的丈夫,你真可悲。”
怪不得齐司颜对我越来越有意见了呢,原来是萧萧一直在吹耳旁风啊。
不过都不重要了。
反正该不信的人说什么都会不信的。
医生好几次都是打了镇静剂之后强行输液,才将药注射进齐司颜的体内。
我抱着手点头。
齐司颜,既然你后悔了,你确实不应该那么早死。
警察那边传来一段影像。
是当年在海外遭遇意外是地方海员的笔录。
海员说了我为了救齐司颜自己暴露在空气中许久的事情。
而这段话被萧萧翻译成了我和齐司颜因为运气好遇到了海员,海员接了他打来的电话才得以获救。
齐司颜握紧了拳头,自嘲地笑。
“博博,我真该死。”
我点点头,你确实该死。
齐司颜接了个电话。
她去查了那笔五百万的慰问金的去处,发现收款人正是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