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跋山涉水(不坐高铁火车是因为他们人均一把管制刀具,过不了安检),天剑门一行八人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山门。
进了山门,苏星羽和同行的几位师妹交代了一声,让她们去询问前珑月宫的弟子有多少愿意回归珑月宫,然后自己准备闭关修炼,一方面躲避掌门,免得对方再玩花样,另一方面,省的对方以自己战前准备不足为由,强行将自己留下来。
陆修回到山门的第一时间便是到大殿去找掌门述职,将自己在珑月宫的所见所闻报告给掌门。
当掌门听到天道零为了研究出凤凰火的性质折腾了一下午时,脸上明显有了异色,他心想,感觉这个孩子的能力似乎和自己想象中有所不同。
思索再三,方天河轻咳了一声,向陆修问道:“咳,陆修啊,你对那个天道零有什么印象啊?”
听到这个问题,陆修也是深思熟虑一番,答道:“我想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有着优秀科学家所具备的全部品行的同时,还是一个知道如何战斗、擅长战斗,但是并不乐意战斗的人,另外,呃……还有一件事……”
接着,陆修尽量以第三方视角,客观地转述了天道零及林云裳有关于心理战术的分析,而听到这一切的方天河,脸上的表情比当天的陆修还要精彩一些。
转述完毕后,陆修看着掌门难看的脸色,心想这时候绝对不能犯贱去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反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掌门,那个我师父让我问一下,掌门是否真的要扣我师父的年终奖?”
愣了半天的方天河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回过神来,沉吟一声说道:“你这次干得不错,年终奖就不扣了。”
闻言,陆修大喜,连忙行礼:“那弟子先退了。”
方天河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陆修顿时如获大赦,飞速逃离了大殿。
陆修离开后,掌门去了两位师兄的住处,将此事禀报给两位凝神境长老。
禀报完毕后,方天河说道:“二位长老,我感觉我们对于天道零的态度是否过于敏感了,他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嗯,超标?”
二长老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不想将那孩子妖魔化,但孩子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我们不得不采取必要的行动。”
“适当的试探是没有问题的。”大长老思索一会儿后,说道“等待下个月门派大比的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行动。”
迟疑了一下,大长老对二长老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趁着大比的时机,适当展示一下凝神境修士的手段,看看他有何应对的措施,不过切记要把握分寸,不要伤了他的性命……说不定,他未来也能为我天剑门带来利益。”
“好的师兄,我知晓了。”二长老应道。
听到女仆说林云裳的父亲林听涛来这里索要钱财,天道零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林云裳并没有欠家里钱,相反单就裳儿生日收到的那些昂贵的礼物,全都被她放在父母家里,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那这林听涛来这里要什么钱呢?
天道零能想到的,就只有林云裳向她姥爷争取来的三亿元的支票,也就是帝皇铠甲的开发经费。
一想到有人要动自己的研发经费,挪去用作他处,天道零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连忙来到梅月殿。
他还没进门呢,便听到一个壮年男子在苦口婆心劝说着。
“我的乖女儿啊,你知道三亿元是多大一笔财富吗,你这样的小姑娘能把握的住吗?这样,你把这笔钱投资给你老爸我,我能在官场上走的更远,对于我们林家来说也是能扩大势力的,这多好啊……”
一听这话,天道零气极反笑,故意用力踹着地板就走了进去。
他进去以后,就看见林云裳不胜其烦地坐在大堂中的太师椅上,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
林听涛正对林云裳说话,自然是背对着大门,他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转过身来,看到天道零走了进来,顿时脸色不悦地教训道:“唉,你这个工人怎么回事啊,怎么到处乱走动啊,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听到这番训斥,天道零和林云裳都愣了两秒,随即天道零意识到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工作服,被当成是改造池塘的工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天道零当即语气不爽地吐槽道:“我说,就算我现在穿得‘寒酸’了一点,脸上脏了一点,你不至于认不出我吧,我记得生日宴上我们有见过几面呀,还是说你有脸盲症,只能靠衣服识人?”
“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林听涛一脸的莫名其妙,更大声地吼道“出去干你的活去,不要再进来了,不然扣你工资!”
“……”林听涛的态度本来让天道零感到无语,但他又莫名生出一点玩闹的心思,故作委屈地看向林云裳“老板,你要因为这个男人扣我工资吗?我可是你的得力助手啊!”
“……小零,你要这么搞我心态的话,我真把支票给出去了。”林云裳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满溢到现实中来了。
“呃……”
天道零倒是没有意料到林云裳是这个反应,反而是林听涛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和自己的女儿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当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来这儿干吗?”
“你这个时候才问我身份啊,真是有够迟钝的。”天道零的神色突然变得拽了起来,嚣张地说道“我是你岳父大人生日那天请来的贵宾,你好好回忆回忆就能想起我来……至于我为什么来这儿,当然是因为听说有人要非法挪用我的研究经费,我赶过来看看是谁这么没有法律啊。”
天道零还特地将“非法”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试图让林听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啊,你就是那个科学家小孩啊。”林听涛总算是回忆起了天道零的身份,但他依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态度,冷着脸说道“我是不知道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拿钱干这种无聊的项目,但这笔钱怎么用,也和你没关系吧。”
天道零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吐槽道:“明明是你女儿请我来做项目的,什么叫做我给她灌迷魂汤啊,我可没有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再说了,我和她是签了合同的,你要动这笔经费,会影响到我的研究,不能说和我没关系呀。”
“哎呀,我还真是奇了怪了,你们造这种小孩玩的玩意儿能用的了三亿?”林听涛质问道“我现在还怀疑你诓骗我女儿,拿着这笔钱干什么非法勾当呢!”
天道零嘴角抽了抽,而林云裳听到那句“小孩玩的玩意儿”顿时压抑不住怒火,拍案而起。
林云裳直呼其父大名,怒气冲冲地吼道“林听涛我告诉你,这笔钱是我向我姥爷借的,是不会给你,你要是缺钱,自己找你老丈人借去!”
吼完,她就不管大堂里的二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林听涛听着怒吼也是愣住了,看到女儿如此说话还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也是怒气冲冲,但他也不敢追,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要是把女儿逼急了一巴掌拍下来,估计也能买一张通往icu的门票了。
但大堂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普通人”,所以他打算把气撒到天道零身上。
“你这臭小鬼……”刚打算回头骂人,却不想天道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林听涛还没得及说话,天道零幽幽开口:“行了叔,不要再打那笔钱的主意了……我不想知道你打算用这笔钱干些什么来提升你在官场上的影响力,但我知道,一个欠着娘家三亿债务的男人一定走不远。”
“你说什么?!”林听涛像是被拔了鸡毛的鸡一般尖叫着。
天道零嘲讽完,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又阴森的笑容,愣是把想要爆发的林听涛给镇住了。
见到他这幅样子,天道零又笑出了类似神经病人的动静,大踏步离开了梅月殿,独留林听涛在大堂中愣神。
离开梅月殿之后,天道零没有着急返回锻造坊,因为他对于这对父女的关系感到好奇,所以在找寻林云裳的身影。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询问仆人之后,他才知道林云裳去了锻造坊……
回到锻造坊之后,他看到林云裳把他原本放置好的铠甲配件全部取出,拿在手里一一端详着,抚摸着。
听到脚步声,林云裳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这些配件都还是银白色的?”
天道零笑着应道:“上色这道工序又不着急。”
“嗯,说的也是。”林云裳又拿起头盔,望着那还没有来得及装护目镜的眼睛部分,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落寞。
“呃,那什么……”
天道零感觉不对想说些什么以转移话题,林云裳却主动问道:“小零,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特摄片的?”
“啊?”天道零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答道“是因为它里面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吧,对于科学探索而言,想象力也是相当重要的东西,我时不时也能从空想特摄剧里得到一定的科学启发。”
“真羡慕啊,不是因为孤独才喜欢特摄剧。”林云裳抬起头注视着天道零的眼睛,自己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泪光。
“你……”见到这一幕,天道零顿时感到揪心“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不客气的向我倾诉吧,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听众的。”
闻言,林云裳将那个还没完成的头盔戴在自己的脑袋上,低下了头来,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林家的边缘人物,看到我有修道资质以后觉得我帮他出人头地,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硬逼着我去修行,明明别人家的小孩都是在八九岁时才开始修行……”
“明明修道者都讲究缘分,他却固执地认为那凤凰仙缘一定非我莫属……在那仙缘被大师姐截胡以后,他还不甘心的安排我去珑月宫学习,让我在暗中不择手段的将凤凰仙缘抢回来……我哪里知道要怎么才能把那东西抢回来啊!”
“而且大师姐对我就像是亲妹妹一样,我怎么忍心对她下手,抢夺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他给了我太多的期待和压力,却从来不与我沟通……我的妈妈也是,明明知道他是错的,明明有能力制止他,却还是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甚至还要帮他。”
“我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得到过童年和陪伴,只能钻到空想的世界里寻找慰藉,想要成为剧中的主角,有朋友有家人有使命有感动……”
“其实特摄剧里有家人的主角倒也不那么常见的。”天道零本来想吐槽这么一句,但看着林云裳已经泣不成声,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嘴贱比较好。
哭了一会儿,林云裳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天道零,情真意切地说道:“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能让我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所想所愿……或许我未来的故事不像特摄剧那么有内核,但至少能让我有着和主角相同的外表,我也很激动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相当感性和暧昧,但天道零终于忍不住吐槽:“我说,你戴着这个头盔来抱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来亲我,被小依看到又吃醋是吗。”
“……你这个……气氛破坏狂!”怒气冲天地怼了一句,林云裳直接戴着那金属头盔狠狠地撞在天道零的胸口上。
天道零闷哼一声,倒也没什么大碍,所谓“狠狠”其实也就是气势上狠,裳儿姑娘实际上收着力呢,毕竟把他打坏了在床上躺上个几天,那两个项目的研究又得耽搁了。
林云裳摘下头盔问道:“说起来,你最近几天都没有去武器试验场,是不是那个项目遇到困难了?”
天道零轻咳两声应道:“对,我发现加入离心力不仅没有办法让融合能量稳定下来,反而因为分子运动不同速使它分解成原来的两种能量,我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就没去。”
林云裳想了想说道:“你是在把火与雷这两种元素进行融合是吧,可是这两种物质可都是至阳至刚的性质,强行融合肯定不稳定,你尝试引入一种阴性的能量来平衡一下。”
天道零皱了皱眉说道:“嗯……阴阳五行论的朴素唯物主义观吗……好吧,我去翻翻相关资料,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