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除了程元宋一直冷着脸。
结束的时候程元宋是第一个离开的。
程元朗跟阮国义一起走出来，看着前面隔了老远的程元宋，抱歉的说：“阮叔，他就这性子，您别放在心上。”
阮国义望着程元宋的背影笑了下，是发自内心的。
他越是不高兴，就越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要是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给钱，阮国义才要怀疑什么。
“不会，之前跟小宋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小辈闹脾气也正常。”阮国义叹了口气，说，“我就喜欢有脾气的人。”
程元朗笑着点头，看了眼包厢里还没出来的两人。
“让他们聊聊吧，我们先走。”阮国义见状道。
程元元恰好抬头，给了程元朗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道：“也是，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阮青望着程元元的目光有些疏离。
程元元勾着唇笑了下，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阮青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爸提出来娶我？你最开始隐藏身份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程元元掩藏起不耐的神色，这阮青还算清醒，当然也是因为她心里的人还在监狱里，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他笑的随意说：“既然你不相信我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和爸说？”
他直接就改口了，阮青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唇角微抿。
“我现在也可以说。”她低声道。
程元元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一些：“不管你信不信，救你们家我是认真的，不然隐藏了这么久的身份也不会现在说出来。”
“至于你说的原因，你真的想知道吗？”
阮青看着他唇角的坏笑，缓缓点头：“想。”
“你喜欢上我了吧，或者说对我有意思。”程元元突然凑近她，扫视着她的脸。
阮青的脸因为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气急败坏的后退，板凳因为她的动作发出摩擦刺耳的声音。
“我没有，只不过是因为阮氏现在确实很需要钱，等以后缓过来了，你们给的钱我都会还上的。”
程元元淡淡挑眉，随口的试探，竟然真的试出来了。
阮青确实对他有意思，不过不多。
他轻笑道：“我大哥都发话了，说是给你的彩礼，怎么，你打算只拿钱不结婚？”
阮青冷声道：“你真要跟我结婚？你心里吧不是有人吗？我还以为你有多深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程元元面色难看了一瞬，随后缓缓后仰，靠在椅子上。
“哼，想知道原因？”他淡淡道，“告诉你也无妨。”
“阮青。”
阮青抬头，这是她第一次听程元元喊她的名字，冷漠，但莫名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你知道吗，你长得跟她很像。”
程元元手指紧紧攥着，说着违心的话。
阮青愣住了，他盯着程元元冷漠又不屑的眼神。
“你拿我当你心上人的替身？”她哑声道。
程元元心中冷笑，替身？她也配。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你也可以告诉你爸，结束这段关系，不过阮氏未来会不会存在就是两说了。”
程元元残忍的开口：“如果决定接受的话，等婚后，好好扮演她。”
直到程元元离开很久，阮青还没从他的话里抽离出来。
原来是这样吗。
替身。
阮青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是酸胀也不是难受。
反而有种幸好如此的感觉。
最开始得知他给阮国义说喜欢她，要和她结婚的时候，阮青只觉得荒唐和不可置信。
还有一种害怕的情绪萦绕在心头，直到刚才这缕害怕消失了。
这一切是有原因的，是为了让她当替身，而不是另一个圈套。
阮青回过神来，如果真的能让阮氏度过难关，她嫁给他也算差。
就在这时，阮国义进来了，看着愣神的阮青道：“不想嫁？”
阮青看向坐到身边的父亲，短短几天他的鬓角就白了好多，就连眼角的皱纹也更加明显。
她挤出一抹笑说：“没有，就是想着以后去了别人家里有些惆怅。”
阮国义轻轻笑了下，伸手摸了下女儿的头发，低声道：“以前因为肖尚年不回家的时候可没见你惆怅。”
阮青笑容顿住，还没有说话，阮国义继续说：“还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惆怅，没事儿，等扛过这次危机，不喜欢就跟他离婚。”
阮青鼻子一酸，突然红了眼眶。
“爸，都怪我，要是不和程元宋作对就好了，今天晚上他那么对你，你还要笑着说话，我看着真难受。”她扑进阮国义怀里哭着说。
阮国义拍着她的背，声音平和：“这就为我不平了？当年打拼的时候更没面子的事情爸爸也经历过，都不算什么。”
阮国义望着地毯，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当然不会责怪阮青，因为对阮氏动手的人不是程元宋。
周戎野，阮国义在心里念着这三个字。
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应该有个决断了。
“娶媳妇儿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程元宋朝默不作声的程元元说。
程元元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想打架是吧。”
程元朗道：“刚才饭桌上还没发够脾气？就你最爽吧刚才。”
“确实，不过你和阮青后来说啥了，怎么出来脸这么难看。”程元宋没形象的靠着。
程元元复述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程元朗开着车的手顿了一下，低头笑了声。
“二哥，你受委屈了。”程元宋坐起来沉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没事儿，有了我们的加入他们连一周都扛不过去，等结束了就好了。”
程元元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今晚你和妙妙睡，我去另一间。”下了车，程元朗对沉默了一路的程元元说。
程元宋则是先他们一步，郑玉微下了课就过来跟程家妙玩儿。
敲门后等了几秒，门开了，郑玉微出现在门口，她腿跟前有个小萝卜头。
程家妙看到是程元宋都快哭了，往他身后看，看到抱着胳膊冷着脸的程元元后扑腾着小腿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