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饼君澜悠然卧于床榻之上,任凭沈清云伏在其腹间,汲取那令人心安之气,同时,他的身形亦在无声无息间渐渐膨胀。
及至沈清云恢复片刻,他已化作完全成年形态的猫形,与大狸般无异。
沈清云终得偿所愿,满心欢悦地自君澜那幻化的狸花纹躯体上抬首,幸而君澜并无落毛之忧,未重现昔年沈清云亲近大狸时毛发满脸的尴尬景象。
成年后的君澜狸花体型已非沈清云双掌所能掌握,唯有将他整只抱起。
君澜在沈清云怀中舒展身躯,轻巧转动,寻得一处难以言喻的温软之地,毫不客气地将头颅靠了上去。
沈清云对此毫无怨言,偶尔还会伸出一手,自猫耳尖顺至尾尖,抚慰之情溢于指间。
时光在静谧中悄然流逝,君澜终是按捺不住,欲唤沈清云之名,却不料出口却是一声“喵~”。
沈清云:“嗯?”望着君澜,不禁感叹其入戏之深,一旦化猫,便不言人语。
岂料,其念方生,即遭事实反驳。只见君澜清了清嗓,缓缓言道:“清儿,可许我复原?”
沈清云:“……”
反转来得如此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君澜那双猫瞳里溢满期待,此情此景,沈清云终是无法拒绝,轻应道:“随你心意。”
内心却默念莫变莫变……
然而,事与愿违。
眨眼之间,狸花猫踪迹全无,取而代之,一位成年男子突现于沈清云怀中,突如其来的重量令她几乎窒息,脸色涨红,勉强挤出:“速速起身!”
君澜察觉不妥,连忙手足并用,自她身上退下,一番慌乱中,沈清云身上竟留下了数抹红痕,而君澜的衣衫更为狼藉,松垮地挂在身上,半遮半掩间更添诱惑。
沈清云甫一坐定,欲呵斥之际,抬眸望见君澜这般姿态,斥言卡在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陷入两难。
君澜见她僵持,以为惹怒了她,试探道:“清儿?”
沈清云回神,目光锁定了他。君澜坦然以对,不解其意,沈清云便这样静静凝视良久。
良久,她终开口:“你这衣裳……还是不穿为妙?”
既已如此,不若彻底,以免遮遮掩掩,反倒是看得不清不楚。
君澜闻此,一时间错愕,不明沈清云何以忽变,先是要他保留衣物,此刻又让其脱去?
她,改主意了?
揣着这份疑惑,君澜低头审视自身,这一瞧,竟是愣在当场。
君澜外表端庄,骨子里亦颇为古板。
那日,若非沈清云与江离的相见激起他内心的波澜,断不会冲动地将她拽回寝宫。
首次是他主动,此后多半是沈清云引领风骚。
此刻,他审视着自己这副模样的同时,感受到沈清云那难以言说又略带痴迷的目光,不由面颊微红,羞涩不已……
他总被戏称闷骚,自己主动时无感,沈清云稍显主动,他便缴械投降。
故此,面对沈清云“不若不穿”的提议,君澜虽面红耳赤,但沈清云分明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头,随后那本就挂于身上的衣物便被猛然扯下。
沈清云:“……”
她无言以对,只在心底嘀咕:终究还是哥哥你最骚。
再度坦诚相见,沈清云却觉在此逗留已久,今日既已见了他与女神上、江离,不妨顺道探望那犬帝易宸?
此念一起,她便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她确已许久未见易宸,不知那家伙又在折腾什么。
只是,心中仍挂念君澜那猫儿模样。
于是,沈清云穿衣间问道:“君澜,今后能否常化为小猫?”
君澜见她着装,便知她意欲离去。
心下失落之余,闻其一问,更添愁绪。
他言:“难道,在你心中,我竟不比一猫重要?”
尽管沈清云记忆缺失,未知往昔种种,但这十年相伴,情谊理应深厚。
十年相守,怎堪比不上一逝去千载的猫咪?
君澜心绪难平,谁言女子健忘?分明是她有所选择地铭记与遗忘。
他,成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色……
思及此处,君澜心痛更甚。
沈清云未料及此问,一时间无以应对。
大狸于她,如同童年玩伴,特殊却不及小金之不可替代。
她的激动,纯粹源于天生对绒毛的喜爱!
饲养小金多年,沈清云几乎忘了身为凡人时,对绒毛之物的痴迷。
她不仅爱猫,亦喜犬类,凡人时的每个周末,或喂养流浪猫,或游逛于动物园,乐此不疲。
园中最爱大熊猫,那粘贴似的耳朵令她总想触摸,无奈只能于梦中得偿所愿。
因小金之冷漠,她已有多年未曾如此渴望触碰绒毛,若非江离那尖耳与绒尾,那些旧日回忆也不会涌上心头。
一旦开启,思绪便如潮水般汹涌。
梦境终有醒时,但在此之前,沈清云欲趁小金不在,多多享受与绒毛相伴的时光。
唯一可触之人,仅君澜,故她希望他常以猫形伴其左右。
喜欢携带仙府归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