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全发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村子里瞎转悠。
这几天带着人转了好几个地方进行学校选址,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就连老村长也觉得赵放对于校址的选择要求太高,按照他的说法,直接把以前的废弃窑址进行扩建就行。
但赵放觉得那个地方太偏,临沟,不太安全,而且以后没有扩建的空间。
“我看干脆找一个风水先生吧!”李占国闷着头说道。
“你想想你家娃在那种地方上学,你放心吗?”赵放一个反问,就把李占国整哑火了。
赵放走上一处小土堆,站在上边望去,指着前边绿油油的麦田问道:‘那是谁家的地?’
这块田的位置很好,挨着新建公路,而且十分的平坦,孩子们上学也很方便。
老村长听到后,爬上来顺着赵放的手指方向看去。
他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对村里的情况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像这地,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
“这块地啊,算了吧!”老村长抿着嘴摆了摆手,示意赵放别瞎浪费功夫。
“怎么了怎么了?”李占国好奇地跑上来看看是哪儿块地。
赵放看他猴急的样子,就又给他指了指。
“嘶,这块地好像是李黑子家的。”李占国用不太确定地语气说道。
“别好像,那就是!”老村长沉声说道。
“那算了,李黑子刚被咱们送进去,他媳妇儿咋可能同意。”李占国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还是李占国亲自跑去举报的,要说这两家最恨的人除了赵放,那就是李占国了。
“那算了!”赵放讪讪一笑,只能继续选择校址。
“走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以选择。”赵放带着几人朝李黑子家地块走去。
“老村长、村长,干嘛呢?”四婶儿迎面走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去给咱们村小学选个校址。”赵放笑着回道。
“哎呦,那可得抓紧,我家小孙子去年下雨,差点把茶壶嘴儿摔掉,咱们村小建成了,就再也不用跑那么远上学了。”四婶儿拍着腿,巴不得学校赶紧建成。
讲起小孙子的故事眉飞色舞,好像只有她家有孙子似的。
现在人活得很难,但也简单。
结婚生子,女孩儿出嫁或者帮儿子娶媳妇儿。儿子能娶上媳妇儿,再有了孙子,才算功德圆满。
你要是走在村里,经常能看到一群中年女人,互相炫耀自己的孙子。
没有孙子的,只能坐在一边羡慕地看着别人流口水。
大榕树村里,能够娶媳妇儿生下小孙子的总共没多少人家,以前四婶儿逢人就炫耀,恨不得把孙子的茶壶嘴儿怼到别人脸上。
吹的猛了,还得让小孙子当场表演个滋水枪。
以至于装的太过分了,赵母每次看到她都绕道走。
回去后还得揪住赵放一顿骂,问问自己儿媳妇儿在何方,搞得赵放是一脸无语。
寒暄了几句后,四婶儿才依依不舍离去。
走了几步,猛拍额头,糟了,忘了告诉他们,自己小孙子这次考了全班前20名。
下次再见到赵家小子,得告诉他要招几个好老师,要不然就是害了自己小孙子了,多好的苗子啊!
要是老师不好,就算再近,自己也绝不会让上的。
赵放自然不知道四婶儿在想啥,越走越觉不得不是滋味,对着身后的老村长问道:“真搞不懂,有个孙子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旁边的李占国认同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是四婶儿这个孙子控的受害者。
“有啊,我大孙子......”
“停!”赵放比了个手势,然后一言不发地朝前边走去。
“他咋了?”老村长撅胡子说道:“我还没说完嘞,我家大孙子马上就上高中了。唉,占国,你咋也走这么快。”
说着双手背后,急忙跟上赵放和李占国的脚步。
“这边的地是咱们全村最好的地,都是上等,地平,天旱了还可以赶着牛车去取水浇地。把这边的地占了,还真不好去跟村民商量。”
老村长坐在地边抽起了烟,顺便用手扒拉了一下小麦根部,看了看地里的墒情。
“今冬就下了一点雪,太旱了,开春再不下雨,麦苗就要旱死了!”
“这块地是谁家的?”赵放用脚跺了跺,随口问道。
“放哥,你别试探了,这地不适合建学校。”李占国无语地说道。
老村长也瞥了他一眼,继续大口大口地抽起了烟。
“不是,你们啥眼神?那块地是李黑子的,这块地难不成是他狱友的?”赵放纳闷了,不会那么巧合吧。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李占国见他不似开玩笑,于是问道。
“真不知道啊,只要不是那两家的,都好商量吧,大不了补成钱,换一块地。”
“这是你家的地啊!”李占国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赵放扭头看向老村长,只见他点了点头,确认李占国所说无误。
“没事放哥,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地。”见赵放沉默,李占国赶紧说道。
“旁边的是谁家的?建学校的话,光这一片地也不够。”
赵放的话让两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赵放来真的。
建校第一剑,先斩自家地。
“我妈的工作我来做,另外几家,老叔你去做。原则就是可以换地,如果没有好的地块话补钱补地。”赵放敲定了整体的方向,细则接下来再议。
到了村部,在村部值班的村民告诉赵放,刚才有个姓周的矿长要让回电话。
随着村子里的事情增多,怕错过重要的事情。专门找了村民负责村部的卫生和值班。
赵放听到是周平的电话,瞬间便知道了什么事情。看来周矿长是时刻盯着天成和榕发,天成刚倒电话便打了过来。
赵放对着号码打了过去,还没说话,就听到了周平的声音。
“赵老弟,干的漂亮啊!常全发这老小子听说当场就被你气到了医院。现在整个天成都乱了,据说这老小子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工人的工资也没发,供应商的货也没退。你小心点,别这小子再狗急跳墙了!”
“周矿,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赵放笑着说道。
“我好歹也是矿务局的矿长,在市里有不少朋友。”周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瑟。
“没想到常全发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差。”赵放感慨道。
“你小子,要是我,也承受不住这起起伏伏。当时常全发还专门找了我和老陈吹牛,还没几天就被你啪啪打脸,他哪儿能受得了这个。”
半场开香槟啊?难怪如此。
赵放再次把切忌半场开香槟的格言在脑子里边过了一遍。
“以后要是老哥需要,你可要多多支招,可不许偷懒。”周平打趣道。
听到周平这话,赵放仔细品味,他要是在煤炭行业,肯定用不着自己,难道他是要下海?
赵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下海,周平正值壮年,有这种想法也实属正常。
“周矿,要是你有一天需要我,义不容辞。”赵放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周平听到赵放的保证,非常的满意。
“对了,你对天成的厂子有没有什么想法?”周平问道。
周平的话一出,赵放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周平已经知道了什么内幕?
“常全发躲了起来,工人拿不到工资,经销商的事情也是一屁股帐,已经有工人闹事了,我估计有关部门会介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厂子卖了给工人发工资,然后解决经销商的事情。”
“你觉得他们会找我?”赵放听出了周平的言外之意。
“很有可能,他这个厂子是生产零食的,咱们这里也只有你有这个实力,不是做零食的看到天成的下场,估计也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