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念到楼下小巷子里吃早餐。
回归社会之前，他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吃过早饭。
空窗期对于找工作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秦念觉得这一年多离群索居的生活是他毕业后最快乐的日子。
回到旅社，下铺的仁兄在玩手游。
秦念本想张口问问他工作找的怎么样了，但看他指尖飞舞，神情严肃，骂骂咧咧的样子，还是算了。
...
目前只剩下午的最后一个面试，秦念没抱希望但也没气馁。
“如果没有后文，休息几天也无妨。或许我该尝试打打临工。”秦念心想。
这家单位在昨天面试去过的写字楼隔壁，荣耀大厦24层。
在大厦卫生间里，秦念对着镜子顺了顺头发，睁大眼睛，嘴角上扬，尽量丢掉自己玩世不恭的神态。
“镜子里的我，是我吗？”
坐在会议室里闭目养神，听到人事助理叫自己的名字，秦念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领，走进了谈话室。
“秦先生，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我叫秦念，21年毕业于国立理工大学环境工程专业…”
...
走出一楼大厅，天色晦暗，不知下了多久的雨。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夹杂着土腥气和早秋的凉意，秦念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
看一眼手机天气预报，雨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又一次路过‘迟暮’，秦念再次走了进去。
店里空荡荡的。“哦，还没到白领们的下班时间。”秦念心想。
店员倚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似乎没有意识到有顾客进来。
于是他悠然走到前台，问道：“看什么这么入迷？”
“啊！”
柳暮慌乱地把手机放回口袋，抬起头看到眼前人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着狡黠。
两片红霞飞上脸颊，柳暮强装镇定问道：“您要点什么呢？”
“一杯意式浓缩。”
...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的雨滴噼啪敲打着地面，路灯在水汽的晕染下有些朦胧。
在雨天发呆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耳边传来咖啡机运转的机械声，柳暮专注地萃取咖啡液。
她动作娴熟稳健，手臂有着明显线条，身姿挺拔。
“她有运动的习惯吧。”秦念心想，“虽然看不全她的脸，但我心里总默认是个美人。”
“那欣赏美是一种玄妙感触还是一种生理冲动？”秦念的思绪又开始飘向未知。
柳暮端着咖啡朝他走去，平稳放在他面前。
秦念如梦初醒，微笑回应：“谢谢。”
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柳暮感觉时间变得粘稠，呼吸都有些沉重。
她从未见过进攻性如此强烈的眼神，跟昨天那个疲惫的青年彷佛是一体两面。
...
“张总，有您中意的年轻人吗？”面试全部结束之后，人事部主管庄妍问道。
“嗯，我看有几个都不错嘛。这次就把录取率提高一点吧。”
张德让扭头看向身后各个部门的经理继续说道：“你们有中意的，现在就商量好。然后告诉小庄好给你们安排。”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
“宁玥儿只能去人事部。大家就别考虑这个小姑娘了。”庄妍抢先说道。
“庄妍，这小姑娘细心谨慎我中意的很啊。”办公室主任徐行健回应道。
庄妍无奈道：“老徐，这事张总说了都不算。”
老徐惊讶之余，犹疑道：“宁玥儿，不会是集团主管人事宁董的...”
众人恍然，原来是小公主下凡历练来了。
“我要那个秦念。”市场部经理刘晓阳说道：“我难得主动一回，大家别跟我抢啊。”
旁边几个小经理没出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刘经理，这秦念我原计划筛掉的。你能讲讲为什么要留下他吗？”庄妍奇道。
“不如你先说说为什么要筛掉他？”
“从我们人事的角度讲，首先他是理工科出身而非商科，其次他所从事过两份工作都比较短暂。最后他还有一年半左右的空窗期。这个人在我看来极度不稳定，工作热情欠佳。我觉得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刘晓阳没接茬反问道：“你觉得他面试怎么样。”
“老实说，他面试表现出来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心理素质较强，抗压能力足够，逻辑清晰，说话很有条理，情绪稳定。他对复杂情境的分析和洞察力，在同龄人中堪称罕见。这说明他有大量的思考和知识储备。”庄妍吐了口气，“但是他太不容易控制了，有几次我觉得他甚至试图掌握谈话主导权。”
“哈哈哈哈，庄妍分析的很对。但我风控部也想要他。”
“唉，很明显他更适合企划部嘛。”
“这小孩形象也不错，其实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胜任公关部的工作。”
“这么白净的大男孩居然当过矿工，真的太神奇了。”
庄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