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和周教授再对视一眼。
李总这些话句句只说他自己。
可俩人都感到不少危机感。
尤其是周教授。
虽然他心知自己对公司的作用。
真要解除外聘合同，公司其实也要承担不小的损失。
毕竟当初合同里写了，实验设备由于实验不当损坏，他不用承担主要责任。
最多只是薪资方面会有所调整。
分摊赔偿实验器材的30%。
但相关负责人需要承担主要责任，严重的可能会被强离。
这合同是出于周教授的能力单定的。
只有他单独享有这份待遇。
所以周教授揽下责任也没关系。
但大几百万的百分之三十……
他以后也得背不少债务了。
合作也要被迫顺延，有没有退休期都说不定了。
眼下李总愿意承担责任，那是李总人好。
入公司这么些年，李总是他接触过的第三个分公司总负责人。
为人太好了！
很多事他都全权放权，周教授想研究什么，经费都给到位。
而且不过多过问，只看最后结果。
这大大给了他们研究上的宽便。
单论这些，周教授都不希望李总离开。
更何况这次这么大的事儿，李总还要独自承担责任。
把他和王教授那份全免了。
他更不想让李总难堪，或者被撤职，甚至被公司追责。
李总有难，他肯定得拉一把。
刚刚那看王教授那一眼，不为别的。
只是想暗示一下老王，“手机”能不能给！
王教授心里一直犯嘀咕。
他的危机感和不安也不小。
本来手机就是他擅自拿来给老周研究的。
即便没有预料到后果如此严重，他也该担负起一份责任。
其次，已经影响到多年好友周教授的工作和公司了。
他不给出态度，岂不要跟好友闹掰！
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个李总人是真不错。
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让他们担责。
他们再推脱，就太不要脸了。
可他拿“手机”来研究，和把“手机”交出去一部给企业是两码事儿啊！
就这么轻易给出去，周组长会不会责怪他？
但不给的话，李总岂不是要保不住了？
他的多年至交也要保不住了！
他自己的信誉也要保不住了！
这事儿一旦传出去。
以后谁该跟他王教授合作。
合作不提，出去也要被同行说没有责任感，被指指戳戳了。
多年名誉，毁于一旦啊！
心里纠结一番，他决定，两权相害取其轻。
周焱那边不好交代就不好交代吧。
一把枪而已，没事的。
他与周教授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老周的意思。
王教授先开口了：
“李总，这个新式‘手机’是我带来的，我该承担。”
“一部手机而已，刚刚测量的那部就给你了，您尽快上交总部，并把情况报备一下。”
“至于你问的哪些问题，由于测量没出结果，我也不好说。”
“但根据我的经验，肯定是‘高科技’，而且一定是非常先进的‘手机’。”
“里面的科技一旦破解，对贵公司的手机技术将带来一次跨越式突破！”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李总不由得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也安定一点儿。
周教授却在一旁轻轻叹一口气。
整颗心悬了起来。
能让他实验室里的测量器直接烧掉。
足可见那款“手机”确实先进！
先进是好事，但万一太先进了，到时候研究不出来，就是坏事了！
王教授没想到这一茬，他握住李总的手继续说：
“只是有一点，这手机的事儿务必保密！”
“不管科技有多先进，一定不要让除了研究者之外的人知道！”
李总连连点头。
这种事他自然懂。
别说王教授这样的武器专家一定会对武器研究相当保密。
就是他们这样的互联网科技、手机科技公司。
也对自己旗下研究的技术相当保密！
想要在市场上占据有力竞争力。
就得把嘴巴封严实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入职以来啥也不问啥也不打听。
再能保密的人，也架不住人家有意套密。
不如啥也不知道。
一番承诺后，李总拿着王教授和周教授给他的“手机”走了。
李总一走，王教授就开始各种道歉。
周教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行了！”
“刚刚确实挺吓人的，好在李总人好。”
“别道歉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你之前的猜测是真的，那东西真是高科技‘手机’，最好总部那边的测量设备能测得出来。”
“话说，我也得研究一下为啥设备烧了，我猜很可能是算力问题，要真是这样，我倒不担心了。”
“你也赶紧回去吧！不是说地里挖出来的？你去看看能挖出多少来。”
“要是多，到时候多给我们公司几部，就算你道歉了！”
王教授猛然一愣，说：
“难怪你不让我道歉了，原来打这主意呢！”
“你赶紧回去吧！”周教授开始撵人。
看看天也不早了，王教授便直接去了蒋家。
一到蒋家，发现周焱还带队挖着。
他心中怀有一点儿歉意。
毕竟“手机”被他擅自做主给出去了一部。
此时正想着该怎么给周焱交代。
结果却听到周焱说：
“务必把‘手机’全部挖出来，并全部上交首都研究所。”
全部上交！
全部！
全部上交给首都研究所！
他脸色唰地就黑了。
更难开口了。
周焱发现了一脸心事的王教授。
缓步走上前问：
“王教授，怎么了？”
“话说您不是该在实验室研究这些‘手机’吗？”
“难道是研究结果不太好……？”
王教授见此处有个台阶，赶紧顺着下：
“是啊！何止研究结果不好，这回直接把测量设备烧了。”
“大几百万的东西，一秒就毁了！”
“什么！”周焱被吓了一跳，“测量设备烧了？”
王教授笃定地点头：“对，烧了！”
“那怎么办？”周焱紧张起来。
就算他不懂实验，也知道测量设备的重要性。
一秒就烧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得赶紧跟万厅长汇报。
王教授看到周焱掏出手机，立刻制止：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他把周焱拉到一边，着急忙慌地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
“啊？给出去了一部！”周焱抓住重点。
王教授赶紧改口：“不是给出去了一部，是因为烧了人家的设备，不得不给一部让人家交差。”
“那不还是给出去了一部？”周焱说。
王教授一摊手：“这么说也对吧……”
“我知道你要跟市里汇报了，这样，你就说是我擅自做主，毕竟当初拿给老周去做实验的决定也是我做的。”
周焱盯着王教授犹豫两秒，说：
“嗯……这回不汇报给市局，要直接汇报给首都那边。”
“什么！”王教授顿时心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