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珩在密折上说,他一出京城就被人跟踪了。
人还不少,但不确定这些人是宁王的人,还是太上皇的人。
大公主想起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一个头两个大:“老四也是可怜。”
“你倒还有心情可怜他,”裴郡璟白了她一眼,“怎么,楼家的事情都被你忘了?楼郢还在刑部关着呢。”
大公主瞬间不说话了,表情都默了。
裴郡璟又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楼郢是救还是不救?”
之前还嚷着要活寡了她家驸马的人这会子倒是格外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但凭皇兄做主。”
裴郡璟冷哼一声,不知是不是故意试探:“朕做主?要朕做主,朕就将他五马分尸!”
大公主还是不说话,看起来一副随便裴郡璟说话的意思。
但裴郡璟还是从她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不舍来:“就怕某些人舍不得,到时候跪在我跟前哭得肝肠寸断!”
“胡说八道!”大公主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会这么没出息,“他要是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郡璟目光将她一撇,脸上写着的全是怀疑。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轻咳嗽一声,说起了正事儿:“你在宫外方便,皇叔那边你着人盯着些。还有叔母那里,也不要放过。”
“他们装了这么多年的好人,如今终于露出了马脚,朕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大公主点点头:“皇兄放心,我都明白的。”
两人又说了些话,等皇后回来后,大公主才告辞离去。
但她前脚才出了乾清宫,后脚皇后就追了上来。
她拉着大公主的手:“你走得急,皇上有些话忘了告诉你,叫我追上来同你说一声。”
大公主递她一道狐疑的眼神。
宫人们落后两步跟在皇后和大公主身后,离着些距离几他们听不见二人说话。
皇后便道:“你要是想去刑部见驸马,只管去便是,不必顾忌什么。若是想保他,也不妨事,天塌下来还有他在前头顶着,你与燕王不必担心。”
大公主听了,心中感动不已,嘴上却又要故意嫌弃:“他顶着?他那身板能顶什么?”
皇后笑了笑,并未接话。
大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不会去见楼郢。”
“他既然在楼家和我之间选择楼家了,那便说明我俩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皇后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大公主却是不耐烦听,打断道:“我能保住姓名,是萧家那位大夫和太医院众太医功劳,不是他楼家手下留情!”
“你与皇兄不必再劝我,我与楼郢的恩情,在他挥刀砍向我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可是,”皇后不忍心地看着她,“那日刺杀你的事情,楼郢并未参与,是楼家人瞒着他的。他也无辜的。”
大公主确实固执地摇头,说什么也不听:“我不信他是无辜的。只要他还姓楼,那他就是楼家人。刺杀我的事情,就得算他一份。”
说话的功夫,两人到了宫门处。
大公主不愿多说,对皇后一拜,道:“不劳皇嫂相送了,剩下的路,长宁自己走,不必谁来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