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听了古修寒这句话,一向带笑的眼睛沉了几分,看着古修寒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开口道:“清风公子在我的地盘上公然挖我的墙角,是不是不合适?”
他在提醒古修寒,这里可是天元,一旦古修寒的身份曝光,他的麻烦会很多,能不能全身而退就不好说了,最好还是不要来招惹他还有阿离。
原本今天楚誉对陆成的态度十分温和,此刻他压制的那些火气全部都爆发在了古修寒的身上,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日带阿离去了鸾凤馆,如果早知道阿离是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带她去那种地方!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楚誉发现他的敌人好像有些多,总觉得周围都是一些不怀好意,想打阿离主意的人,让他十分苦恼,果然阿离太优秀了也很麻烦。
楚誉的警告古修寒并不在意,毕竟现在元澈之所以对忠勇侯府和镇国将军府如此忌惮,也是因为周边三国一直虎视眈眈,而这三国之中,又以西凉最大,如果不是几国联手,只有西凉能和天元抗衡。
这层关系很微妙,但也是因为西凉,所以天元才一直保持着这种平衡,没有被打破,虽然楚誉的父母都死在和西凉征战的战场上,忠勇侯府和西凉的仇早就结下了,但这个时候还不能动古修寒。
古修寒大概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这天元更加无所畏惧,这么明目张胆的潜入天元的京城。
但他能潜入进来,天元的人自然也能潜入西凉,都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是维持着表面这层和谐罢了。
自从十几年前,楚誉的父母战死沙场之后,天元和西凉也和平共处了十几年了,但现在,这和平随时可能被打破。
楚誉这个人,一向都是如此,不管在怎样的场合,除了夜离之外,其他的人他都不在意,所以此刻,他对古修寒的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毕竟有些事情,彼此心中都清楚,不管他们表面上怎么针锋相对,大局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争执而改变。
就像楚誉之前对夜离说的那样,就算镇国将军府和忠勇侯府保持距离,皇上也同样忌惮,并不会改变他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心。
与其等他逐个击破,他们为何要如此的畏惧,倒不如就将关系摆在明面上,让皇上知道,这两府之间的关系!
就算皇上想要动,也要在心里再三掂量,不敢轻易出手。
楚誉的行事一向大胆且嚣张,但他也有他嚣张的资本,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皇室才更加不敢轻易出手。
毕竟君子可以讲道理,小人也可以用计除掉,但像楚誉这种,虽然嚣张,但又让人抓不到错处,一旦有人犯到了他的手中,不死也会脱层皮,没有完全的把握,谁敢惹他!
古修寒和楚誉的目光相对,毫无畏惧,半响后古修寒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将这琉璃花灯送给夜公子吧!”
古修寒话落,那侍从上前,将琉璃花灯双手奉上,但夜离却并没有接,而是开口道:“无功不受禄,这琉璃花灯制作精美,虽然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清风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原本她看着这琉璃花灯,只是想起,从前她也有一盏类似的灯,是有一年的上元节哥哥送给她的,一直放在她的闺房之中,现在也早就不见了吧!
所以她才一时看的有些入神,但却没想到因为这一盏花灯,竟然会遇到古修寒。
见夜离不收,古修寒清冷的嗓音传来:“这花灯对我来说无用,既然夜公子不肯收,就扔了吧!”
古修寒的语气冷冷清清,但也是十分认真的语气,夜离看了一眼那花灯,唇角轻轻勾起:“这是清风公子的东西,怎么处理都是公子的事情,旁人也无权插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夜离也没再看古修寒,带着夜柔夜婉转身继续向花灯会深处走去,刚刚兴奋的两人此刻却安静了下来,毕竟刚才那番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们就算再怎么迟钝也都察觉到了,但是看着夜离的脸色,她们也没多嘴,就安静的跟在一旁。
楚誉则是嘲讽的看了古修寒一眼,想讨好他的阿离,门都没有。
陆成走在最后面,从刚刚古修寒出现之后,陆成就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刻楚誉和夜离已经先后离开,陆成却没动,而是看向古修寒,带着几分深意的道:“近日京城里的确乱的很,清风公子还是不要出来乱走动的好!”
陆成这个人,一向温和,且与人为善,他又是天元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名声早就传到了西凉,此刻古修寒听到陆成说出这句类似于警告的话来,眸底也多了几分兴味,想到近日京城里的流言可不止是一个版本!
没想到夜离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楚誉和陆成都甘心沉沦!
陆成扔下那句话,也没再管古修寒,转身向夜离离开的方向走去。
夜离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有什么摔碎了的声音,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就继续向前走去。
而跟在夜离身后的夜柔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古修寒还站在原地,但那侍从手中的琉璃花灯已经不见了,而是化为了一地的碎片,他竟然真的将那盏琉璃花灯摔碎了。
古修寒看都没看那些碎片一眼,转身向着和夜离相反的方向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楚誉又黏在了夜离身侧,并且不停的说着话,让夜离就算想安静的想些事情都做不到,也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了,甚至连刚刚遇到古修寒的事情都在楚誉的黏人之中,被忘在了脑后。
几人一路走着,气氛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夜柔和夜婉买了很多小玩意,毕竟是第一次来逛灯会,河边也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放着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