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铃一想,何净说得也对。子骏这个人的?情商真的?是马里?亚纳海沟水平,经常莫名?其?妙就得罪人。关键是如果他得罪普通人也就算了,万一他得罪皇帝,那就完了。
想到这霖铃就说:“何兄你说的?对,是我目光太短浅了。”
何净笑笑说:“以马子骏的?水准,平日里?一定听惯了夸奖。他即使想要在诗作上精进,也不知如何精进。这样对他不好。他年纪轻轻不宜固步自?封。我说他,也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缺点,努力朝前跨一步。”
“不过…”说到这他突然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是端叔实在心疼他的?话,我以后便少说他几句。”
霖铃:?
何净是什么意思???
她脸有点红,故意遮遮掩掩地说:“我哪有心疼他。你随便说他,随便说。”
何净抬头看看她的?脸色,语气淡淡地把话题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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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骏又拿着新做的?诗来了。何净看了以后,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温和说道:“子骏,这首做得还好。如果你能每次都做出这个水准的?诗作,应举应当不是难事。”
子骏和霖铃都松了一口气。子骏对何净恭敬行礼道:“多谢何先?生指点。”
何净笑笑说:“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今日先?放你休息一天,明?日再给你新的?题目。”
子骏愣了一下?说:“先?生,明?日我要去杭州参加春光诗会。”
“春光诗会?”何净一愣。
霖铃连忙把春光诗会的?大?概情况向何净解释一通。
何净听后沉吟片刻,又对子骏道:“那罢了,你去吧。不过你好不容易有些长进,不要去一趟杭州,又被那些文?人诗带偏了。这样吧,我给你几个题目,你在路上琢磨琢磨,回来再交给我。如果你做得不好,我可是要罚你。”
子骏连忙行礼道:“是。”
何净满意地点点头。
子骏又看看霖铃。这些天他和霖铃都没?什么交流,现在要去杭州了,他鼓起勇气问霖铃:“先?生,明?日你也去杭州?”
霖铃愣了一下?,淡淡回答道:“是。”
子骏忙道:“我让常安准备了一些干粮。先?生若需要,我叫他多准备一些。”
霖铃心里?又一阵难过。
子骏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她是能感?知到的?。她觉得子骏确实把自?己当成?了恩师,一个可以信赖的?长辈。
可惜自?己不能回报他同样的?情意,因为自?己存了歪心思,唉…
她只能选择这样做。长痛不如短痛…
霖铃对子骏冷冷地说:“不用了,你带好自?己的?行李就行了,不用操心我的?。”
子骏心中一疼。霖铃冷若冰霜的?语气像一把刀那样插进他的?心脏,令他不知所措,又遍体鳞伤。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这个现状,只能对霖铃行礼说:“是。”
他低着头默默转身出门。霖铃看着子骏清瘦的?背影,心里?忽然难受得想哭。
何净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问霖铃说:“端叔,你与马子骏之间怎么了?”
霖铃有些慌乱地说道:“什…什么怎么了?”
何净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你明?明?对他很?关心,为何在他面前要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方霖铃被戳穿心事,慌乱说道:“我…我没?有关心他,没?有…没?有。”
何净目光深邃地观察霖铃的?表情。观察了一会,他有些闷闷地垂下?眼睛,说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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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霖铃随祝山长和几个学?生一起踏上去杭州的?路。
因为经费有限,他们这次路程很?赶。先?从慈溪坐船去余姚,然后转陆路到山阴,再向西去杭州。
头两天他们过得很?辛苦。吃就是干粮,睡就是船舱里?。再加上霖铃刚过了例假身体比较虚弱,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她知道祝山长急着赶路,也就撑着不说,想自?己扛过去。
到了余姚,几个人再换陆路。霖铃刚坐了一天船人晕乎乎的?,有种想吐的?感?觉。但她不想麻烦别?人,就一直死撑着。
到了中午,正好几人走到一个集市上,路边有些脚店集市。祝山长见大?家都饿得走路没?劲儿,再加上这几天也没?吃好,就对众人说过:“我们进去吃个便饭吧。”
大?家当然迫不及待地同意。祝山长率众人进去落座,给每个生员点了一碗汤面,又点了一碗辣酱,大?家分着吃。
霖铃刚吃了几口,忽然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呼唤道:“鹤翁!”
话音一落,外面走进来五六个人,大?多也和子骏他们一样都是书生打扮。带领他们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酱色道衣,头上戴着一顶仙桃冠。
祝山长一见他立刻站起来笑着说:“望达,你怎么在这儿?”
望达笑着说:“我带学?生去参加春光诗会。”
“巧了,我也是,”祝山长笑着说:“我们在吃饭,你快跟我们一起吃。”
两人聊了几句后,祝山长为霖铃和望达相互引荐。原来这个望达先?生本名?姓劳,名?叫劳无用,是秀州一家县学?的?山长。
劳无用听说霖铃是新请的?教习,目光在霖铃身上扫视几遍。霖铃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两人相互见过礼,劳无用问祝山长:“这次孝仁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