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多顿时就愣住了,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懵。
一声闷响,然后房屋震了一下,似乎是墙壁被撞破了……
那得是什么样的敌人才能撞破墙壁?
是有敌对帮派袭击?还是老大在内城干了什么惹到了贵族老爷,被城邦守卫找上来了?
‘怎么专挑这种时候,那群家伙不怕被冻死吗?老大带着柯莱佛去参加庆典了,哦对,庆典,该死的,我也想去尝尝那些便宜的烤肉……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萨尔瓦多停止胡思乱想,深呼吸,握紧手中的扫帚,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他的经验告诉他,火并的时候,死的最早的就是那些慌了神的家伙。
他的一双眼睛拼尽全力地在卧室里搜索着,可惜的是,除了他手里的这杆扫帚,这里没有任何能被当做武器的东西;别说是锐器了,这里唯一的钝器恐怕就是床头木碗里的那把勺子——这还是他刚才吃饭时带上来的。
‘*优美的通用语*,曼德勒那家伙真*母亲*是在不该谨慎的地方瞎谨慎。’萨尔瓦多平稳呼吸,尽可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慢慢地挪到了房门前,轻轻推开一条小缝,挤出目光观察着二楼的走廊。
这间屋子并不大,二楼只有两个房间,曼德勒的卧室,还有曼德勒的书房——这几天柯莱佛那小子的生活的地方。
除此之外,便是一条连接着爬梯的走廊。
对方想要上来,只有从梯子上爬上来一条路可走。
对,只要他把守住爬梯的窗口,那群家伙根本上不来。
萨尔瓦多已经下意识地认为这一次的不速之客是一群敌对帮派的成员,毕竟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找他们的麻烦?
以他老大的性子,萨尔瓦多就算相信他因亵渎神祇被神罚杀死,他都不信他会招惹冻水港的贵族。
‘他们应该搞不到手弩吧……对,从黑市那群奸商手里买一把手弩可是要100金盾,把他们全卖了都买不起。’萨尔瓦多在心中给自己壮了壮胆,一咬牙,推开门便冲向了爬梯口。
然而,当他冲到窗口之前,小心地侧头向下看去时,却发现第一层除了因涌入的雪雾变得有些模糊外,哪有什么敌人?
‘等等,那是……’又向前伸了伸脖子,萨尔瓦多终于看到了下面的场景。
一瞬间,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熄灭的壁炉前,金色头发的卡门被人用椅子上扯下来的布条捆成了一个粽子,那手法极不专业,但厚实的“绳索”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就好像那群山地蛮族捆绑俘虏那样使人望而生畏。
而在她的身前,正蹲着一个身披棕褐色斗篷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十分稚嫩;
但很显然,她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即便外表再怎么不合理,她手中剩下点那截绳子也足以说明问题。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帮派打手,萨尔瓦多仅仅是愣了一瞬,下一刻,他便采取了行动。
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孩。
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闯进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卡门解决掉的。但他觉得他的胜算很大,只要冲过去,他一棍,啊不,只需要一拳他就能放到对方。
不过,还没等他彻底做出行动过来,便看到那名女孩抬起头看向了他。
她伸出了一根小巧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对着他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指向了这个圆圈的中心,也就是他的位置。
随即,伴随着一个他听不懂的单词,一道亮蓝色的光便画着弧线朝他飞了过来;
那蓝光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时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枚半透明的,由未知物质构成的亮蓝色椎体。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被魔法飞弹命中头颅的萨尔瓦多一瞬间便失去了生命。
恐怕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位巫师专程过来杀他。
那可是巫师啊,只有领主大人身边才出现过的,神秘而可怕的存在;对于生在灰鲸海岸的他来说,巫师的存在就好比神话传说中的英雄——听过,但也仅限于听过。
今天他却是真的见到了,而且是以敌人的身份,亲自领教了奥术魔法的威力。
代价也很简单,只是提前去希维尔哪里报道而已。
不对,以萨尔瓦多的生平,更有可能的是成为深渊中的祈并者,或者加入到塔纳厘的大家庭中。
……
“这怎么才两个人?”伊琳娜眉头一皱,心中产生一个不好的念头:
‘曼德勒呢?他怎么不在?跑了?躲起来了?’
一名游荡者,即便是一名等级很低的游荡者,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那都是很棘手的敌人;比如说,当他在暗处行动的时候;亦或者,当你落单的时候。
很不巧的是,现在似乎两点都占了。
白灾环境提供了极好的遮掩,那浓厚的雪雾简直就是专门为潜伏者设计的一样;万一要是让他逃了出去,那伊琳娜可就真拿他没办法了。
想到这里,伊琳娜快步冲到爬梯下方,不过,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口中念起咒语。
与之前念咒不同的是,她在咒语的最后一个字符上加重了语气,于是,那段字符便普通拥有了生命一般拖着长长的尾音先她一步冲上了二楼。
随后轰然炸开,化作了一团音浪。
紧接着,伊琳娜也手脚并用,快速地爬了上去。
在爬梯上时,她不能空出手来施法,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排查那些可能埋伏在窗口上的敌人。
“猛然惊响”虽然只是一个戏法,但却是高贵的音波伤害,可以说是威慑力拉满。
等到她站在二楼的爬梯口时,伊琳娜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人。
‘不对,他可能藏在房间里,以前那只鸽子精就喜欢躲门后。’伊琳娜回想起她曾经遇到过的一位喜欢游荡者的朋友,又骚又贱但不浪的鸽子杀人狂。
用法师之手隔空开门,与此同时,一发新的七彩喷射已经捏在了手中,只要曼德勒一出现,保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色彩的魔力。
不过,连续排查两个房间后,伊琳娜才最终确定,这里真的没有人。
‘难不成让他跑了?’想着,伊琳娜赶忙跑去检查二楼的窗口,希望发现些什么端倪。
却发现那几扇窗户都被人从内侧锁死,根本没有翻窗的痕迹;虽然游荡者确实能做到翻窗出去后在伪装成这个样子,但曼德勒明显还达不到那种水平。
‘他不在房子里?’伊琳娜贼头皱的更深了。
对方不在房子里,又会在哪儿?难不成这次他心血来潮跑去安蒂森公墓了?亦或者,在伊琳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被手下推翻,谋权篡位了?
伊琳娜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甩出脑海。
现在,她除了自己瞎猜外,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还记得一楼的那个女人吗?之前她用脸接了她的一发七彩喷射后倒头就睡,现在应该也快醒了,她可以去问问她。
想到就做,伊琳娜沿着梯子爬下楼,打算去好好拷打一下那个女人。
虽然她确实很漂亮,但伊琳娜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能被曼德勒带在身边的人,哪怕是最善良的那一个都能让侦测邪恶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