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邻屈服后,王煊在虎卫的护卫下,在巡视一番周边,也就是半月之后,王煊领大军押着鲜卑人一路南返。
不过在南归前,王煊升徐盛为都尉,并命其坐镇强阴。
其中立下大功的鲜卑人曲突,王煊亲自为其脱离奴籍,又升其为军侯。
不过对于在灭掉索头部后,会不会惊动弹汗山的鲜卑王庭,王煊根本没有多虑。
因为史阿派往草原的细作已经传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如今的魁头大王正和上任大王和连之子骞曼争国,鲜卑王庭内乱,根本无暇顾及南面汉地的事情。
即使魁头不顾一切仍要率鲜卑骑兵南下,那也要等到明年入秋。
况且,从上谷郡至河套草原,王煊已经做了严密的部署,广宁、马城、高柳临近鲜卑王庭之地,均有大将领兵驻守。
只要鲜卑王庭有所动静,足可以抵御到后方大军抵达。
此外,为了表彰鞠义和田丰,王煊升鞠义为校尉,并允许其扩充重建先登营。
至于田丰,王煊强拜其为善无县长,并兼参军之职。
王煊领大军越过边塞,一路行至平城北门外。
汉军突然抵近,早已惊动了平城内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父子。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父子二人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原因就是蒙克领着一支骑兵时常兵至平城周围甚至城下,进行骚扰袭击鲜卑人。
拓跋父子每当派遣少量骑兵出击便被汉军一口吞掉,若是派出大股骑兵,汉军早已退至远处。
无奈之下,拓跋父子二人只得紧闭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此时,闻听大规模的汉军抵达城下,拓跋父子二人惊的忙登上城头。
看着城下一里外无边无沿的汉军,拓跋父子二人面色有些惨白。
拓跋诘汾望着前方的汉军深吸一口气,“汉军起码有数万,光骑兵就超过万人,若是汉军强行攻城……”
“父亲!我们撤吧,汉军一旦攻城,我们根本守不住,还不如撤出平城,即使打不过也可逃回草原!”
拓跋诘汾扭头看着异想天开的拓跋力微,顿时一阵苦笑,接着手指向前方。
“逃?逃哪去?北面有万余汉军骑兵在,南面又有数千,要是真出了平城,恐怕很快就会被汉军两面夹击!”
“可是一直待在平城也不是办法,汉军迟早会攻城的!”拓跋力微心有不甘。
正当二人踌躇不决时,前方一骑突然从汉军阵中走了出来。
而且细细一看,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更是惊的张口结舌。
拓跋力微忍不住惊呼一声,“阿……阿爷!”接着,又大声叫道:“不准放箭!”
待拓跋邻缓缓走近,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终于看清了,脑中顿时“嗡”的一声。
城下,拓跋邻勒停战马,望着城头上的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面色黯然。
片刻后,拓跋邻鼓足力气叫道:“我儿!开城门吧!”
闻听城下拓跋邻的呼叫,拓跋诘汾忙命人打开城门,而且城头上的鲜卑守卒纷纷弯弓搭箭,防备汉军突然杀向平城城门。
在拓跋邻驱马走进城后,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忙上前去搀扶。
拓跋邻挣开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的双手,翻身下马,而后转身回望了一眼城外的汉军。
随着“嘎吱”的声音响起,城门关闭,拓跋邻才收回目光。
这时,拓跋力微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爷!您怎么会在汉军之中?难道我们索头部被汉军偷袭了?”
拓跋邻盯着拓跋力微,又转头看着同样满脸疑惑的拓跋诘汾,轻叹一声。
“索头部……完了!”
话音一落,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全身微颤,面如死灰。
好半晌之后,拓跋诘汾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怎会如此……父亲!那……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唯有向汉军投降,才能保全我们索头部一线生机!”
“不!阿爷!平城内我们还有数千骑兵,只要逃出去……”
“哎!”拓跋邻看着神情激动的拓跋力微,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拓跋力微的头顶。
“孩子!没用的,既然汉军敢让我进来劝降,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再负隅顽抗,只会徒增儿郎的伤亡罢了!”
“阿爷!我们不是还有王庭的魁头大王吗?”
“魁头大王?”拓跋邻面露讥讽的说道:“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即使要相助我们,那也要等到明年秋高马肥时,可是……”
拓跋邻沮丧到极点,“可是我们等不到了!只要今日不归降,明日汉军就会强行攻打平城!而我们根本守不住平城!
所以为了索头部,我单骑前来劝你向王煊投降,否则这城内的数千儿郎定是要化为灰烬的!”
眼见拓跋力微还要再辩,拓跋诘汾却是冷静了下来,眼神制止拓跋力微,而后看向朝拓跋邻。
“父亲!您是索头部大首领,我们都听您的,只是希望王煊能善待我们索头部的儿郎!”
“嗯!”拓跋邻轻轻点头,“这是自然,否则我索头部定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见拓跋邻和拓跋诘汾主意已定,拓跋力微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偃旗息鼓。
半个时辰后,平城北门大开,拓跋邻仅带着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二人走出来。
汉军阵前的王煊一见,心中顿时大定,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已经升至军司马的吕蒙策马奔了出去,身后跟着百余骑兵。
“不要乱动!”感觉身后的拓跋力微有些惊慌,拓跋邻连忙喝止。
吕蒙带人奔近之后,绕着三人转了几圈,然后轻蔑的一笑。
指着拓跋邻祖孙三人,吕蒙喝道:“去!检查他们是否带兵器!”
三名汉军骑士听后,快速的跳下战马来到拓跋邻三人身边,检查一番后才离去。
吕蒙见状,嘿嘿笑着几下,“拓跋首领,职责所在,还请勿怪!”
“岂敢!小心无大错!将军辛苦了!”拓跋邻忙躬身抚胸,态度甚是卑躬。
“那就好!主公有请!”吕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后瞥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拓跋力微。
很快,吕蒙领着百余汉骑押着拓跋邻祖孙三人来到王煊的马前十步的距离。
看着前面虎视眈眈的一众汉军将士,拓跋邻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波澜,直接跪伏在地拜倒。
“索头部拓跋邻领拓跋诘汾与拓跋力微及所有部众,向大汉并州牧、镇西将军献城归降,请王使君接纳!”
拓跋邻身后的拓跋诘汾和拓跋力微二人眼见拓跋邻的举止,在黑压压的汉军之前,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异动,纷纷学着拓跋邻跪伏在地上。
马上的王煊看着拓跋邻,再看看拓跋诘汾,最后目光停留在最年轻的拓跋力微身上,眼中的冷芒一闪而过。
但很快,王煊便是满面笑意,“我们汉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索头部归顺大汉乃是明智之举!请起吧!”
“谢王使君!”拓跋邻艰难的起身,身子更加弯曲,“如今平城内所有的鲜卑人全部解甲,跪请王使君检阅!”
王煊轻轻点头,“那好!进城!”
说罢,王煊脚踢马肚,率先走向了城门。
典韦一见,连忙领着虎卫簇拥上前。
待走进城门,便见城内道路两旁乌鸦鸦一片,均是跪伏的鲜卑人。
这时,跟上来的贾诩却是突然靠近王煊,幽幽说道:“主公!拓跋氏在这些鲜卑人中威望甚高啊!”
王煊闻听之后,微眯着双眼,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