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击中肩膀，弹头和衣服碰撞。
冲击波如若石头扔进平静湖面，荡起阵阵无形涟漪。
零存在感。
发动！
藤本术只感觉耳边忽而寂静下来。
在这寂静瞬间。
全宇宙的规则，能量，物质统统笼罩在零存在感超能力之下。
任何存在都无法影响藤本术本身。
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仅一刹那间，耳边恢复世界的声音。
风声，子弹声，远处海浪声，以及最惨烈的嘶吼砍杀声。
藤本术身体打了个冷战。
他后退半步，这才发现肩膀旁的异常。
子弹漂浮停留在半空，不上不下，还在快速旋转。
耳侧，咻咻咻，还有子弹不停飞过的声音。
藤本术咽了口唾沫。
他缓了缓神，伸手捻住子弹。
拇指和食指之间，子弹依旧保持高速旋转。
藤本术仔细看了会，原来子弹并未与皮肤真实接触。
尽管如此，他依旧能够影响到子弹的状态。
藤本术将子弹对准右侧集装箱，偏过身，松开手指。
子弹倏地飞过，撞到集装箱舱壁，发出砰的声响，绽放两三颗火星。
火拼现场，枪声渐渐消失。
刀片反射冰冷寒光，砍在人身上，溅起红色血液，到处喷洒。
人和人厮杀在一起。
灯光突然消失，黑暗下，时不时传来惨叫。
藤本术爬下集装箱，朝安田知子撤退方向搜寻。
人不见了。
藤本术找了会儿，没找见，不再寻找，脚步转动往港口出口方向走。
出口方向灯火通明。
走出来，才看见数不清的警车拦在路障后。
海面上，警用飞艇包围港口，探灯在水面来回搜索。
突击队全副武装，冲进火拼现场。
藤本术看见和警察待在一起的安田知子。
她换上警察制服，捧着杯热腾腾咖啡，靠在车门上，抿嘴在笑。
“安田警视，你太厉害了，这次行动多亏你提供的情报。
刚才听队长说，我们逮到大鱼了呢。”
小女警看着安田知子，眼神满是崇拜。
安田知子脸色波澜不惊，笑眯眯伸手摸了摸她可爱的蘑菇头。
藤本术没想到安田知子是警察，而且还是高官级别警视的身份。
财阀真可恶。
这个国家果然是一坨大便。
杀人犯也能当警察，一天到晚不上班也能当警察。
岂可修。
安田知子摸摸脸，脸蛋又被捏了。
警方介入后，很快掌控形势。
火拼现场死了13个人，逮捕20多人。
因为安田知子提供的情报。
警方时间充裕，布置妥当，又因为安田知子财阀身份，警视高位，命令下达，多方统合行动迅速果决。
这次，着实又立下一份大功。
深夜，忙完后续，安田知子开车从警局回到家。
卧室，安田知子洗完澡，哼着歌，脸上敷着面膜，脚踩在化妆桌上抹全身乳。
临睡觉前，她想起今天还没观赏照片。
她取下挂在卧室墙壁上，少年时的肖像画，露出后方平整的墙壁。
她轻轻敲击墙壁。
机关开启。
墙壁凹陷后，露出个隐藏的保险箱。
安田知子取出保险箱内一个文件夹，坐在床边，慢慢欣赏。
她手上拿着的赫然是藤本术浑身沾着血，拿着刀行凶时的照片。
终于找到了。
藤本术差点哭出声。
今天这一整天折腾，值了！
他放下手中口红，放弃在安田知子脸上画乌龟的计划。
文件夹里面，照片，胶卷都集中在一起，看样子没有其他备份。
藤本术从安田知子手里抢过来，攥在手中。
他出门找铁盆和火机，回到卧室，当着安田知子面。
照片和胶卷都扔进火盆里，浇上酒精，点燃，烧个干净。
一夜匆忙。
藤本术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城市。
东方地平线，太阳露出半边脸。
天亮了。
..........
“今天心情很不错？
从早上开始，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还在哼歌。
阿术，老实交代。
昨天出门带你看房子的，是不是个漂亮小姐姐。
而且，看完房后，她还跟你去酒店约了会？”
渡边彻也侧躺在沙发，手上拿着最新一期jump漫画。
他忍了半上午，这会实在好奇。
胸膛跟有只猫咪用小肉球不停撩拨似的，心里痒痒的。
开口发问。
藤本术笑得如此灿烂，心情如此愉快，原因自然是昨天的事情。
心头压着的大山，从此消失。
他再也不用背负谋杀的名头。
再也不用害怕后续报复。
超能力好啊。
真好。
只要有零存在感这个超能力。
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像昨天烧照片的事情，零存在感发动期间他影响到的事情。
世界已经自动将行为合理化。
安田知子看到照片和胶卷烧了。
她不会好奇谁烧的，怎么烧的，更不会怀疑这件事有蹊跷。
而，若是她还得寸进尺。
想要继续用诬陷手段，再次给藤本术下药，拍诬陷证据。
藤本术也无所谓痛下杀手。
之前不这样做，一怕惹麻烦影响家人，二为心中平静不愿意手中沾血。
现在麻烦没了，不用担心影响身边人。
他没了顾虑，也不是不能痛下杀手。
“嘿，高兴还不行，难道要哭丧着脸？”
藤本术说，“午饭有没有吃，没吃我们出去吃烤羊？”
“啊不！”渡边嚎叫，翻身坐起，“你回来前跟优良在外面吃了拉面，现在好饱，实在吃不下。
要不然，晚上再去吃烤羊？”
“晚上和别人有约。
刚才碰见小椿姐，她邀请我去吃晚饭。”
“阿术，你小子可真好运，竟然认识上杉桑这样的大美人。
难道你是因为她一直拒绝熏？
真要是这样，那熏得多可怜啊。
昨天给家里打电话，她还在期待来东京的日子。
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估计没办法专心学习。”
“到时候主动介绍她们认识，就和前几天介绍你们认识一样。
熏活泼，小椿温柔。
她们认识以后，一定能够玩得到一块去。”
藤本术手捧着水在池子边洗了脸，拿身上汗衫擦干净。
“祝你好运。”渡边不再多说，“哪天遇见柴刀现场，记得提前通知我过来。”
“彻也~”藤本术心里有些感动。
“这么好吃的瓜，我一定不能错过。”
心里的感动，遭遇北极冷风吹拂，冻成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
“可恶，还以为你要救我，没想到竟然打着看戏的念头。”
藤本术薅了把渡边新的发型，将它弄乱。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熏受伤，我保证。”
渡边揉揉头发，没说话。
..........
东京温度依旧酷热。
两人在家午休时，大木优良在装卸仓库搬运货箱。
他擦了把额头汗珠，锤了锤酸疼的后腰，上车继续搬箱子去了。
..........
小椿甜品店。
后厨。
上杉小椿将卤了一天的牛肉捞出铁罐，切成片放在碟子里。
藤本术拿着手套在拆鸡丝。
“调料弄好浇下去，味道香辣，适合喝酒。”
上杉小椿点头拿着小碗，用勺子舀着辣椒油。
光是看着鲜艳色泽的小米辣，口舌就生出津液。
鼻尖更是缭绕着干辣椒，生姜，蒜蓉，配上生抽，料酒，香醋，麻油等混合的味道。
香味缠人。
晚上两人弄了五个菜。
卤牛肉切片蘸酱，辣椒油浇土鸡鸡丝，脆爽青椒藕片，油煎花生米和牛肉沫薄煎饼。
“好香。”
上杉小椿脑后的高马尾跳跃到左边，她侧身看藤本术，红扑扑脸蛋带着微笑。
“这次看来很成功。”她说，“比上次好很多。
果然，还是得藤本师傅在旁边看着才行，不然总容易出错。”
“哪里哪里。
上杉桑这个水平已经达到出师的水准。
这是我赠与你的免许皆传。
上杉桑，以后的餐食就靠你了。”
藤本术将冰好的啤酒递在上杉小椿手上，笑嘻嘻说道。
“竟会哄我开心。”
上杉小椿左手端着碟子，右手拿着啤酒。
她没有办法伸手去打藤本术，只好给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转头扭身出去。
今晚，两人约定好做些饭菜，喝些啤酒。
“哈啊，好爽！”
上杉小椿大口喝下小半罐啤酒，打了个酒嗝，笑道：
“大夏天除了西瓜之外，就属冰啤酒最让人快乐。”
“唔嗯，舒服。”
藤本术和她碰杯，啤酒罐之间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两人又吃了块牛肉，越是咀嚼，肉味越香。
“认识你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原来中餐能这么让我着迷。”
上杉小椿往后仰躺，头枕在椅子靠背。
她眯着眼睛，酒气翻涌，脸蛋染上红晕，一直晕染到修长脖颈。
她呼出口气，直起身，左手修长指头摩挲着酒瓶，右臂放在桌面支撑着身体，山脉起伏。
“藤本桑，干杯，感谢你让我体验到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美味。”
上杉小椿仰头，啤酒咕噜咕噜一口喝完。
酒液从她红润嘴角流下，她不在意地用手擦干，脸往前凑靠近藤本术。
“你怎么不喝？”
“小椿，怎么了，心情不好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藤本术放下酒瓶。
“嘿呀，我...能遇到什么事，没事。”
咕噜咕噜。
上杉小椿开的啤酒，又在她两三口下喝个干净。
今天，上杉小椿像是要将自己灌醉一般，不停往嘴里灌酒。
可难过是，无论她喝多少啤酒，脑袋有多晕眩。
心里的难过，却一丝一毫，都不曾消弭。
反倒更加愁苦。
呕~
上杉小椿吐完。
她笑眯眯看着三个藤本术靠近过来揽住自己。
身体发热，身体不太听从使唤。
她抬手去摸藤本术脸，眼泪不停溢出眼眶。
“阿术，我好难受。
我妈妈她...她不告诉我...她生病不告诉我。
啊~~，她...不告诉我啊~”
藤本术怀抱着哭成泪人的上杉小椿。
无言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