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收拾妥当,坐等有人来传话。
“娘娘,来了,来了。”庆春一路小跑进来。“咱们走吧!”
“走!免死金牌呢?”我其实还是有点慌的。毕竟太后今日也在!
“主子,在您身上呢!”
“哦哦!对!在我身上呢!走吧!”我说完就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衣襟。
今日这阵仗都快赶上大封后宫那次了!这宫里毕竟有些人一年四季也见不上皇上几面,都恨不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楚婉清恐怕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她的傲气却不容许她临阵退缩,今日的她格外美艳动人。一身玫瑰红色的抹胸长裙,衬得她更是肌肤雪白,风流无限!额头上还贴了花钿!那双丹凤眼被描的越发狭长,眼角上挑,与鬓边的金步摇呼应的恰到好处。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孤傲的不可一世。我心里暗忖:得亏是墨离对她没有心,否则看到如此惊艳的她,墨离一气之下定然会将她与她那奸夫剁喽!
“窦德全,宣旨吧!”
不出意外,墨离以秽乱后宫为由将楚婉清赐死,赐鸩酒一杯,三日后行刑。死后剥夺贵姬身份,将尸体归还母家。念及楚大人一心为国忠心耿耿,遂不追究责任。
“臣妾……谢皇上隆恩……”楚婉清满目泪水,但却笑的踏实。或许她从犯错的那一刻起就日日夜夜担心,生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现在事已至此,对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解脱呢!
唉!看戏归看戏,事情还是得办的!我冲方月仪使了个眼色。
“臣妾,请皇上开恩啊!”方月仪跪在地上往前挪,终于抓住了皇上的衣服角。
林才人也赶紧跪下“臣妾求皇上开恩啊!”她说着重重磕了个头,那力度我看着都疼!
“哼!你们两个倒是有心。就不怕朕连你们一起罚?还有谁?要替楚贵姬求情?”
“犯下这种过错简直是罪无可恕,月仪娘娘怎么还想着替她求情?莫非在月仪娘娘眼里,这种秽乱后宫之事可以当儿戏?”
说话的正是悦婉仪。
我怕事情再这么下去,太后娘娘会罚她俩,这时候赶紧站了出来说道“臣妾替楚贵姬求情,望皇上免她一死,上天有好生之德,天下百姓皆是您的子民。”
“哼!你倒是说说,凭什么朕要免了她的死罪?难不成这后宫的妃嫔都可以不顾廉耻了吗?慧嫔!”
“放肆!慧嫔,你不能仗着皇上的恩宠就到处掺和,这事本与你无关,哀家劝你莫要将自己陷进去。”
“惠嫔娘娘许是关心则乱,可这秽乱后宫的罪责,怕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呢,咱们万岁爷的颜面,咱们武安国的颜面,可都得考虑清楚啊!咱们后宫女人可得做好这天下女人的榜样!”月华一番大义凛然的陈词,换来太后的点头称赞。
“臣妾请皇上免楚贵姬不死!”我掏出我的免死金牌,高高举着,依旧不怕死的说道。
呼呼啦啦,一片裙裾落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环佩悦耳的响动,所有妃嫔和下人都跪在了地上。
“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这东西都没见过!”
“她怎么有免死金牌?”
“是啊!这咱们都没见过!”
……
“慧嫔!朕当时大婚之夜赐你金牌,是让你留着自救。你今日竟然为了楚贵姬将金牌请出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曾经臣妾问过您,您也表示过对于楚贵姬从来没有任何情爱之感,与其如此,何不放她一条生路?”
墨离半眯着眼睛,斜靠着,一身凛冽的帝王之气将他趁的如临人间的修罗。他慢悠悠张口道“你就不怕朕罚你?”
“罚呗!”这个死墨离,我都跪的腿疼了,他也不让人起来。算了,我屁股往后一沉,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个小东西!”墨离小声说道。我抬头正好碰上他眼里的宠溺。然后他坐直身子大声说道“金牌乃朕亲赐,可是这生死大权朕却无法左右。既然慧嫔愿意以免死金牌救楚贵姬一命,那此事就到此为止。楚贵姬今日起虢夺贵姬之位,降为百姓,即日出宫。其他人也都起来吧!窦德全,去把慧嫔扶起来,莫要让她再生出什么祸端来。”墨离说完还厌恶地瞪了我一眼!
“慢着!皇上,如果您今日不做个好榜样,恐怕这以后后宫里的日子就真的是不得安宁了!毕竟犯了如此大的错还能活着走出皇宫,这我皇家的颜面何存?依哀家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母后,责罚就算了,毕竟楚贵姬有孕在身,上天有好生之德。那腹中的孩儿的确是无辜。朕知道母后您慈悲为怀,日日诵经,定然也是心疼那还未出世的孩儿。何况朕从未在意过楚贵姬,也没有任何心中不适,就让他们母子苟活于世吧。”
“皇上的江山,自然是您说了算。既然如此那就按皇上的意思办吧!只不过这免死金牌是何其贵重,今后万万不可随便什么人都给了,否则这有些人不懂您一片真心,真真是糟践了东西!”
“母后教训的是,刚好众位妃嫔都在,朕今日就表表决心,日后所有妃嫔朕都不会赐免死金牌!”
太后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断了后宫这所有女人的机会,这会子脸色铁青,估计心里早就气炸了,无奈面子上还得装作端庄。这老太太事儿还真是多!
就这样,我又成了那个宫里唯一一个有免死金牌的女人,还是皇上亲赐的,大婚之夜赐的!若不是此刻我不能太放肆我定要看看休伦雅那张脸,我定要挑衅她,不是稀罕我的洒金红莲么来呀,让你的皇上赏你块金牌。哼!说不介意是假的!我的东西轮不到别人觊觎,除非我不要!
皇上借着还有其他事要处理,速速结束了这场闹剧,临走时特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月仪和林才人。她俩本就胆小,今日这事吓得也够呛,只不过人多眼杂,不好多说什么,我故意将头别向一旁,所有的事待后边再说吧!
待回到撷秀宫,我这才瘫坐到榻上,不知何时,背上早已湿透,说不怕那是自己给自己壮胆,那么多盼着我不得好死的人在场,墨离就算是想护着我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