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典礼!
上妆的宫女轻声道:“公主,您马上就要册封为皇后了,该高兴些才是。”
闻言,梦婠梨缓缓看向她,眼神冰冷而寡淡。
“你若是高兴,这皇后给你做。”
宫女顿时跪在地上:“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公主饶命!”
梦婠梨却只是淡然收回目光,什么都没再说。
半晌,殿外太监低声:“公主殿下,吉时已到,该启程前往祭台了。”
十里红妆,三书六礼。
沈云涧给梦婠梨都是最好的。
可她根本不想要。
行至大殿,只见祭台上沈云涧一身喜服,唇角勾着笑。
梦婠梨神情淡漠地别开眼。
面前的九十九层台阶寓意着夫妻百年好合。
但她看着,却只觉得可笑。
她想要携手到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若不是为了北昭,她早就跟着一起死去。
深吸了口气,梦婠梨攥紧手,缓缓抬起步子踏上了台阶。
一层、三十层、五十层……
而就在她即将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祭台下却倏地响起了一道惶恐的声音——
“圣上,不好了!”
“北昭……北昭派兵攻打吴江了!”
梦婠梨狠狠一怔。
北昭派兵来了?是谁?
她顿时收回已然迈出的脚,转身就要走下台阶。
沈云涧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扯着她上了祭台。
“公主,你要去哪儿?”
不等应声,只听一阵撼天震地的马蹄声逼近。
梦婠梨的心刹那间就好似被悬吊在万丈高空之中。
再顾不上任何,她转眸远远逆光望去。
只见那千军万马身着龙武军的铠甲,而为首那人身姿挺拔威严,带着要踏灭山河的气势!
梦婠梨呼吸一滞,心跳如鼓——
“裴祁年!”
第六十章
梦婠梨紧紧凝望着那道走近的身影。
却不是裴祁年。
她看着那逐渐清晰的面容,眼眶一瞬通红,声音也带上哭腔。
“染眠……”
“婠梨!”
江染眠抬眸看向梦婠梨,扬起淡淡的笑:“别哭啊,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梦婠梨胡乱地摇头。
她怎么会是因为江染眠来救自己而哭呢,她分明是因为看见江染眠还好好的而庆幸落泪。
“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染眠。”梦婠梨哽咽说着,抬步就要向她走去。
可刚抬步,才发觉手还被沈云涧紧握着。
沈云涧再次将她扯到身边,而后长臂箍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挣扎。
他漆黑的眼眸里含着冰冷的笑意:“公主,这位是你的挚友吧,怎么也赶着来送死呢?”
闻言,江染眠怒目而视:“放开她!”
“沈云涧,你这个卑鄙小人,上次竟敢偷袭,害得我八万昭武军全军覆灭!”她拔出长剑指向他,“今日,我便要与你讨回着八万人的性命!”
沈云涧觉得好笑,并真的笑出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战场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以为是比武吗?还寻求个堂堂正正?”
江染眠怒不可遏:“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多久!”
她握紧剑正要动身——
却被梦婠梨喊住。
“染眠!”她深深地望着江染眠,“不要救我,你回去好不好?”
她不能再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
那样剜心剖骨的痛,只一次,已然像是要了她的命。
然而江染眠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她对上梦婠梨眸光闪动的双眼,声音轻缓:“婠梨,你相信我吗?”
梦婠梨怔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不相信江染眠,而是她不敢再冒险。
那无辜丧命的八万昭武军,还有生死不明的裴祁年,就是让她害怕的缘由。
怔楞间,只见江染眠高举起了手中的剑。
她坚定的声音在梦婠梨耳边回绕:“相信我,我不会输的。”
“而且,裴祁年还在等你!”
随着话音落下,江染眠手臂一垂,直直指向沈云涧:“保护长公主,活捉沈云涧,进攻——”
一刹那,将士们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他们挥着剑刃刺向敌军,誓要为江染眠杀出一条走上祭台的血路。
而此刻,祭台之上的沈云涧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却只是搂紧梦婠梨,露出抹玩味的笑。
“公主殿下,你觉得你的这位将军,真的能赢过我救走你吗?”
梦婠梨抿紧双唇,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她可以。”
因为江染眠让自己相信她。
闻言,沈云涧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戏谑地勾了勾唇角:“好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她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裴祁年。”
听到裴祁年的名字,梦婠梨的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