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但天明也只得擦干泪痕再次流浪。
梦婠梨鼻间泛酸：“抱歉，染眠……”
两人在原地相拥了许久，裴祁年始终在一旁看着，终是出声：“外面冷，你们还是进屋吧。”
江染眠这才回神：“是了，婠梨身子不好，不能受冻。”
她说着，就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梦婠梨肩上，而后拉着她走去屋中。
梦婠梨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关怀的举动，那句“如今我体内余毒已清，没那么虚弱了”便没有说出口。
东院寝殿。
江染眠紧紧地握着梦婠梨的手。
她神色犹豫，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婠梨，你为何非要离开京城呢？”
“你……难道不喜欢祁年了吗？”
第四十六章
望着江染眠不解的双眸，梦婠梨一时间有些恍神。
这样的场景，一年前发生过一次。
她们也是这样相对而坐，而江染眠当时问的是：你喜欢裴祁年吗？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但这次，梦婠梨并没有别开眼。
她定定地看着江染眠，嗓音有些发涩。
“我不知道。”
殿外，正抬手要敲门的裴祁年身形一滞，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
他犹然记得，上次在客堂外听到梦婠梨回答了“不喜欢”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从而没有听到后面她的话。
所以此刻，裴祁年只是缓缓地垂下了手臂，并没有离开。
然而，殿内却许久都没再传来声音。
他的一颗心也像是被慢慢沉浸深水之中，绝望的窒息蔓延攀爬。
江染眠看着梦婠梨，眉心微微蹙起。
她本想问：怎会不知道呢？喜欢或是憎恶，这都是很明确的感情。
但梦婠梨的眼神太坚定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她对裴祁年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非从前无言的深爱，也非强烈的憎恨。
因为太模棱两可，其中夹杂了太多情绪，所以梦婠梨不知道。
良久，梦婠梨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握了握江染眠的手：“那你呢？我当初分明说让你不要错过，为何你与他没有在一起？”
江染眠一怔，随即露出抹淡而涩的笑：“婠梨，自你与祁年成婚那日起，我便已然决定此生与他只为至交。更何况……他爱的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阴差阳错，竟是我抢了你的。”
她垂了眸，愧疚铺天盖地而来：“若我能早点知晓这件事，你与祁年……也不会彼此误解多年，如今也该携手相爱，诞下一儿半女。”
“染眠。”梦婠梨微微皱起眉，“这怎会是你的错？当年隐瞒身份的人是我，认错人的是裴祁年，你自一开始便什么都不知，怎能这样想？！”
闻言，江染眠眼眶一湿，眸中泪光闪动。
她伸手抱住梦婠梨，眼泪顿时从眼角滑落：“可是婠梨，你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又怎会与我无关呢？”
“我以为你此生都不愿见我了，祁年去找你之前，我无一日吃得下睡得着，只怕你真的不肯回来，不肯与我见一面……”
梦婠梨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又痛又闷，茫茫然一片虚无。
她轻抚着江染眠的背：“我这不是回来见你了吗？若不是裴祁年说你赶回来只为见我，我才怕是要离开。”
“那你还会走吗？”江染眠松开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梦婠梨愣了瞬，双唇张了张：“我……”
她留在这里作什么呢？天下皆知北昭长公主已死，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该如何自处？
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只听殿外突然传来裴深的声音。
“王爷，皇上有旨，请您立刻进宫！”
殿外，裴祁年眉心紧皱：“何事？”
裴深的神情瞬息万变：“皇上说……说吴江国刚登基的新帝，要北昭长公主下嫁，不然……”
“不然就派兵攻打北昭！”
第四十七章
“什么？！”裴祁年脸色一沉，漆黑的双眸好像闪着血腥的光芒。
吴江近日来战乱是真，新帝登基也是真。
可北昭长公主已死，此事天下皆知，这位新帝如何会突然提出这等荒唐的要求？
是找个借由攻打北昭，还是……
裴祁年眸底如结了层冰棱棱的霜，一字一句地说出个名字。
“沈云涧。”
殿门轰然被拉开，江染眠的面色不比裴祁年强上多少：“你们方才说什么？吴江国新帝要婠梨下嫁？”
裴祁年看向裴深：“沈云涧呢？本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
裴深头低得更深了：“王爷，属下正要回禀此事……沈云涧下山后说想以吴江将军身份拜访皇上，稳定两国之交，属下便派人向皇上询问，皇上无异议，属下才将他送到皇宫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