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拨云见月,拂去了我心中迷雾。”崔瑜笑道,“分明这些道理自己也都懂得,却迂腐自守,不肯理清其中利害。”
“大哥是有文?人?的清高?之气。”纪明遥只?能说。
其实皇帝立谁做太子,都不影响崔家的利益。不似安国公府等勋贵之家天然?便为联盟,若想?重振昔日荣光,再得手握权柄,自然?要?拥立齐国侯之姊、先皇后所?出的六皇子。若崔家一心媚上,只?图高?位,只?需赞同皇帝就好,完全不必要?为六皇子可惜。
“身在名利场中,还何谈清高?二字。”崔瑜摇头一笑。
他并未表态今后会如何,纪明遥也没有追问。
出来很久了,她想?回自己屋里躺着?去了。
今天能量消耗过度,明天还要?出门,得早点睡……
可就在她想?找个?机会告辞的时?候,孟安然?突然?开了口。
“但六殿下毕竟是元后之子啊。”她抿唇问,“我是不如弟妹对朝局了解甚深,我只?觉得,若叫侍妾之子越过元后之子立嗣,元后与六殿下岂不可怜吗?”
……
京郊。
纪明达已经在陪嫁庄子里一整个?下午了。
她没见庄子上的管事,也没去查看田庄各处,只?独自躺在草草收拾出来的卧房床里,看丫鬟婆子们忙碌摆设东西,心里不断回忆着?她的梦,思?索着?她从梦到将来至今日的生活。
她没有走错任何一步。
但一切似乎都与她的目的背道而驰。
为什么?
温从阳真似疯了一般!这样的人?,究竟将来是如何立功封将?是她教得不对吗?
她现在看着?这个?人?的脸就恶心——
纪明达一日未进水米,此时?也只?能干呕。
王嬷嬷忙跑过来服侍。看自家姑奶奶脸色苍白双目发红,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忍着?不肯落下,她自己先忍不住哭了,哀哀说:“奶奶也不肯请太医,只?要?往这里过来,可真有个?意外,叫我怎么过得去呢!奶奶的月事才来过十天,也不像是有喜了——”
“不是有喜。”纪明达缓缓躺回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我就是在京里太闷了,”她说,“出来散几日就好。”
王嬷嬷只?得自己擦了泪,又攒出笑,问:“方才厨上说,晚饭已做好了,奶奶便没胃口,好歹也吃上些,这庄子上出的瓜菜最好,从前在家里,奶奶最喜欢了。”
是啊。
纪明达坐了起来。
这是母亲的陪嫁庄子,因她爱吃那一眼泉旁边出的蔬果,所?以给?了她陪嫁。
娘……还是疼爱她的。
她也该看看这庄子。
让人?把饭摆去堂屋,她下床整理衣襟,重梳发髻,说:“我记着?旁边庄子也是太太的。在这多住几日,索性把那个?庄子也看了,回去和太太说,就不必再来这里费事了。”
半晌没人?答话。
纪明达疑惑转身,看向?自己的乳母。
“奶奶……”王嬷嬷只?得开了口,“下午有人?问出来,旁边那个?庄子,太太已经给?了二姑娘了。”
“什么?!”
纪明达霍然?起身。
她想?再问清楚些,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眼前开始发黑。
应有的尊重
栽落之前, 纪明达被七手八脚扶住。
王嬷嬷吓得魂都要飞走了,有好一会?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拼命比划着, 引着众人把姑奶奶放到床上。
她到底四十?来岁人了, 服侍姑奶奶十?八年,一边捂着心口怕自己也栽倒,一边已经想到:“奶奶这是一天没吃饭, 又奔波这么远劳累着的!快去把人参切几片来给奶奶含着!”
这京外一时也抓不着个好大夫,幸好带了参!
大丫头忙去开了参匣, 也不管薄厚,赶紧切了一片来放在奶奶嘴里。王嬷嬷又亲手给奶奶喂了两口水。
看奶奶还知道往下咽,且没让参片呛着噎着,她才算是把想死的心稍稍减了些。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若奶奶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别说两府上?的老太太和太太能不能饶了她, 她全家以后还活不活了,就是她自己,把奶奶亲手奶到伺候到这么大, 奶奶出事, 不是剜她心上?的肉吗!
王嬷嬷亲自守在床边,让人快去庄子上?找大夫,不管好赖都快请来给奶奶诊诊, 又让备好车马收拾行李, 随时准备回家。
“不回。”
纪明达从她身后发出虚弱但?坚决的声音:“也不许去请大夫。”
“奶奶!”王嬷嬷连忙回头。
“不回去。”纪明达挣扎着要坐起?来, 狠狠命人, “不回!谁也不许收拾东西?!”
“我的奶奶!”王嬷嬷在床沿跪下了,“就算不回去, 好歹让大夫来诊诊看看,算奴才求您了!”
“嬷嬷,我只是饿着了,累了。”
稍稍起?来了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