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一秒，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轰！
身处百丈之高的高塔天花板轰然垮塌。
从天而降的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脸，一把将他整个脑袋贯进地面，被震得发昏的视线里他看到了男孩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他甚至还能看到那男孩只是单手掐住了他整张脸，另一只手还抓着还剩三分之一杯的橙汁。
“你好。”封仁语猛吸了一口橙汁，像是一只掐住鸡仔的老鹰，“抓到你了。”
所有人那起哄似的狂热呼喊声戛然而止了，他们有些呆滞地注视他们所钦慕的“救世主”被摁着脑袋贯在地里。
他们瞪大了眼睛，想要奋力地望清那男孩的面目，可无论他们怎么揉搓双眼，那张面孔落入他们的视线里永远都是模糊不清。
“啧，你找到我了。”黑影忽然笑了起来，傲慢的视线透过指缝投在封仁语的脸上，“我知道你是谁，我深知你的强大，但是……你也不是没有弱点。”
封仁语喝着橙汁，任由他说下去。
“在一千年前你就坠入了修罗道。只要超负荷使用你的力量，就再也回不去了。”黑影不慌不忙，五根手指慢慢地扒上他的手臂，“你是可以杀死我，但你面对着上千万人的信仰……我想这份信仰足够逼迫你超越自己的极限。
届时你的意志将彻底消失，而你也将沦为摧毁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封仁语只是轻挑着眉，略微提起了点兴趣。
这些年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其实少之又少，连曾经和他玩得很好的狐狸和神女都不知道。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封仁语的手从未从他的脸上松开过，轻描淡写地又喝了一口橙汁。
“这很重要吗？”黑影像是感觉到他已有被激怒的迹象，发出一阵狂笑，“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了和我鱼死网破的资本，而我有。”
“所以呢。”封仁语掂着手里的瓶子，此时的橙汁只剩下四分之一。
“所以，与其思索着打个你死我活，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黑影说，“这一份信仰，你一半，我一半。你也将成为天道的一部分，我率领妖族立起一片天地，而你用这份信仰庇护人族。”
封仁语又吸了一口橙汁，此时瓶里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如果我不接受这个提议呢。”
咔擦……
黑影的身形撑开了肉身的限制，他平躺在地上展开着双臂，像是在拥抱着那扑面而来的信仰。随着信仰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无形的灵气枷锁寸寸崩断。
他身体的每一块骨肉在这一瞬重铸，沸腾的血液流淌着血管里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音，原本黯淡的辉光在这一瞬乍现，炽热耀眼的光线席卷了高塔之巅峰！
所有的人们潜意识地都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并非他们有多么灼热耀眼，而是因为他们潜意识地惶恐着。那是来自苍生最深层的恐惧——人，是不可以直视神的。
在夏京市的外围，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在高大的屏障之外徘徊，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足足三十位元婴期的高手从不同的角度封锁了夏京市外围，他们的脸色骤然一变，胸前的警报器循环播报着灵灾显现。他们一同望向身后的悬浮着的蛇蝎美人儿，“三长老，怎么回事？”
“召集天机院所有的战斗力量，全力应对龙级灵灾。”三长老柳眉紧锁。“之后对夏京展开无差别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