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感觉梦晃了,梦里的场景都散了,只感觉到脖颈间越来越烫的气?息。
雨水的潮湿似乎又渗透进来。
桑枝半梦半醒间,睁眼,眼前?是?昏暗不明。
但她看到了薄叙的脸,他?掀起眼皮,沉静又略带几分锐利的双眸,无声凝视着她。
即使没完全睡醒,桑枝还是?看到了他?眼底溢满的潮动。
她好像觉察出他?的意思,她懵懵眨眼,想开口说什么,倒先听?到他?压低嗓音,问:“我是?谁?”
桑枝更是?脑子?发懵:“你……”
“我是?谁?”
薄叙又问一遍,似是?执拗着要?什么答案。
桑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碍于自己肩膀和手?臂正被他?按压着,无法动弹,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薄叙。”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薄叙。”
薄叙似乎是?满意了,却仍没松开桑枝。
桑枝云里雾里的,刚睡醒也没清醒,后面更是?来不及清醒,所有的意识再次被薄叙掌控,轻易带走。
……
再醒来,桑枝全身乏力,疲倦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套房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光线很暗,根本辨不清此时是?几点几分。
也辨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又累,又饿,又渴,嗓子?很干。
恍惚留存的记忆,是?她累到睡着,却又不知怎么就被弄醒,好像后面还被强制喊了无数遍薄叙的名字——
他?是?疯了吗?
桑枝这会儿才去?想,薄叙是?不是?疯了?
没事让她喊他?名字做什么?
他?都不累的?都不用睡觉?
他?不需要?睡觉,为什么还要?压榨她的睡觉时间?
越想越不平,嗓子?都废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开门的人似乎是?怕吵醒桑枝,很轻地开门,见桑枝醒了,才端着手?中的温水,迈步走到床边。
“喝点水。”薄叙在桑枝边上坐下,柔软的床微微塌陷一小块。
桑枝本来还有些不满,但想起体验感还不错,就算了,费劲从床上坐起来。
薄叙适当伸出手?臂扶了她一下。
玻璃水杯细心贴到她唇边。
桑枝的两只手?握住水杯,小小抿了几口。
温热的水滋润过干涩的喉咙,她才有力气?出声:“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
“凌晨六点多?”
“不是?。”薄叙看着桑枝,轻摇一下头,“是?下午六点多。”
桑枝:“……”
下午?
她的记忆怎么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看着桑枝脸上懵滞的表情,薄叙倒是?心情挺好的,接过桑枝小口喝完的玻璃水杯,说:“你睡了很久。”
从早晨到现在,睡了快一天。
桑枝顿了一小会,而后盯着薄叙的脸,想问什么,又想起他?们的约定,事后不提他?们做过的事,就闭了闭嘴巴,对?他?说:“好饿。”
她本来想问他?哪来的这么多力气?。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这样精力无限吗?
最?后还是?问他?有没有吃的,她真的快饿死了。
睡了一天,等于一天没吃东西,本来昨天也没吃多少。
再加上好几次的剧烈运动——
桑枝还真不想饿死在这个陌生城市。
还好酒店的餐都比较快,桑枝很快吃了东西,补充了体力。
吃饱后,她倚靠着客厅那张小沙发,打开手?机,发觉薄叙确实没说错,现在已经是?晚上。
简芮溪在白天的时候给桑枝发过微信消息,没什么事,就是?无关痛痒的聊天。
她回了消息过去?,两个人聊了几句。
放下手?机的时候,桑枝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告诉简芮溪,她和梁沉分手?了。
想到分手?,桑枝又不由得失神几秒。
耳边传来薄叙的声音:“看电影吗?”
“啊?”
桑枝循声转头,薄叙似是?看出她又在想什么,就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站在沙发旁边,只留给桑枝半边侧脸,灯光映衬下的下颌线条顺畅流利。
酒店的电视遥控器被他?拿在手?中,他?对?着沙发前?方的电视按着遥控按键,电视发出吨吨的细微声响。
“可以点播电影。”薄叙对?桑枝说,“要?看吗?”
桑枝想,反正夜很漫长,看一部电影解解闷也可以。
于是?她点头。
薄叙问她想看什么,她就随便挑了一部免费的外国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这张沙发有魔力,他?们明明是?坐在一块看电影,却看着看着吻在一块,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先主动。
电影临近结尾,桑枝已经被薄叙抱着坐在他?腿上,细伶白皙的双臂松松圈着他?脖颈。
她正面对?着他?,手?指抬起,柔软的指腹轻轻捻过他?凸起的喉结。
确实已经没有上次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