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宋睿才将所有副将认了个全。除了罗怀舟……
宋城看到这一幕，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面色气愤，嘭地一声重新坐下。
宋睿起身，揖手回礼，“指教不敢当，诸位将军就权当我是个师爷吧。”
“对了，说了这么久，饭食都凉了。我们不如边用边谈，诸位请。”宋睿生动地演绎了一番，什么叫反客为主。
……
酉时，宋宅门前。
宋睿脸色微红，两眼含醉，被宋引搀着下马车。又步履微晃地被宋引搀着上台阶，过门槛儿……
然而大门一关，半醉的人眼神立时清醒。身子站直，一手叉腰往里头走，一手按着眉梢。
“啧，这西北的酒就是烈。”宋睿墨眉微皱。
虽然装作酒量不佳，可他实际的酒量也没好到哪儿去……唉。
“二爷，今日有人送信给您。”宋睿正按穴缓着头疼，另一随从宋岩忽从一旁迎上来。
“信？”宋睿止住脚步，垂手，偏头看他，“谁送来的信？”
“属下不知。”宋岩将信递上。“此信，是属下出门采买时，一个孩子送到我手里的，说是让我交给家中主子。”
看着空白的信封，宋睿扬了扬眉。抬手接过，“还挺神秘……”
随即将信拆开。
信上字不多，言简意赅，只提到两件事。却看得宋睿眉头紧锁……
其一，两位林将军之所以阵亡，乃是后援未及时赶到之故。而当时负责支援之人，便是曾敬。
其二，最先提及三军同祭之人，乃是齐钧。经此一事，齐钧在军中的威望大大提高。
一封简单的信，就这样‘卖’了两个副将……
宋睿看完，眉头缓缓松开，扬起一抹淡笑。而后拎着信，继续往前走。
哎呀，老三还遗憾今日有一副将未到。可现下瞧着，不是都到齐了嘛……
“宋引。”
“属下在。”
“按计划行事吧。”
既然几个副将皆已知悉大军同丧的结果。那军中兴起流言——有人故意借此事陷害林府，也不奇怪吧……
……
数日后。
“你说什么？十几人同时暴毙？！”书房内，宋睿从椅上惊骇而起。
“……是。二爷。”宋引脸色同样不好。
宋睿登时失神，半跌坐回椅上。半晌，握拳重重捶向桌面。
本想借这次流言，让军中将士好好回忆回忆——当时祭奠将军的心思是被谁撺掇出来的。好能顺藤摸瓜，进而寻到源头。
却没想到，他们下手竟如此果断狠辣……动辄十几条人命。韩氏之狠决，一如当年。
可是，就这么直接在军中灭口，他们难道不怕引起注意吗……
不过几瞬，宋睿便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有说死因吗？”
“没有。”宋引回道。“不过军中有人说，这可能是北陵细作所为，为的是引起西北军的恐慌。”
“呵。”宋睿冷笑。他就知道，那些人会把这事推到北陵头上。既可灭口，还能转移众人注意力。
不得不说，这边陲之地，还真是个混淆视听的好地方。
“高甲他们呢？可有人给他们传话？”
“没有。不过，他们这次似乎被吓到了。”
宋睿：“今日他人之惨状，或为来日自身之下场。何况他们的家人还在对方手上，自然会吓到……”
这下，倒是完全不用担心他们还存着左右摇摆的心思了。
宋引也不由感慨，“他们也真是倒霉，无缘无故被韩氏挑中。”顿了顿，“韩氏也是真吃饱了撑的，特意跑到他们家里去绑人。”
“跑到他们……家里？”宋睿猛然抬眼看向他。目不转睛。
感受到主子的灼灼目光，宋引下意识抬头，有些茫然，“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