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保正遗憾地这般想着。
林知意忽然走近,“村长,我能否问问,你家农田是由谁打理的?”
何进保还没反应过来,余氏便上前笑着说道,“林大姑娘,咱家的地啊,都是我男人打理的。”
何家业也立刻上前,面作谦虚,“小人没什么擅长的,也就在种田上有些经验。”
何进保神色迟疑片刻,想了想,也道,“林大姑娘,确实如……”
“姐姐!他们撒谎,地里的活都是小叔干的,阿爷在的时候他们就假装干活,阿爷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边偷懒。”何进保没说几个字,刚‘落地’的何苗苗便大声道。
余氏一听急了,当即扭头呵骂,“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原本她先出来把种地这事儿认下,就是算准了老二不会吱声儿,反正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就差这一回,结果居然被这小蹄子戳破了!
果然,丫头就是靠不住,胳膊肘只会向外拐,只有儿子才可靠。
余氏越想越气,提脚朝何苗苗那边走去,想好好教训教训她的多嘴,结果何家义牢牢将何苗苗护到自己身后,何献和何田田也拦在余氏身前,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她。
“你……你们……”
余氏见状无法,眼珠子一转,顿时往地上一坐,两手拍着地面大哭,“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自己怀胎十月的女儿帮着别人说假话,来诬陷自己的亲爹娘。”
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何家义,“二弟啊,我和你大哥平时待你们不薄啊,你不感激我们也就算了,还教唆这丫头来说我们的坏话,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老二,你……唉。”何家业也委屈地抹起眼睛来。
何轩静静站在一旁,无声移开视线,虽然阿爹阿娘这么做不对,但也是为了整个何家着想,要不是二叔不懂收敛,他们也不会这样。唉……
“村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林知意眼神玩味,如看笑话一般看着何家这场戏。
“公公!”余氏眼神一闪,立马来到何进保面前跪下,哭道,“公公,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那死丫头就是被小叔教坏了才胡言乱语的。”
“我才没胡……”何苗苗又要出来‘仗义执言’,却被何家义一把捂住嘴。
何家义眼含期待地看向何进保,“阿爹,您来说,事实到底是个啥样。”
何进保此时也陷入为难,犹豫半晌,依旧下不了决定。
这时,何轩突然开口叫他一声,“阿爷。”
下一秒,何进保便对林知意道,“林大姑娘,老汉孙女年纪小不懂事,就爱乱说话,您别介意。这家里的地就是我长子打理的,不知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林知意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轻笑出声,“呵……村长,我实在很好奇,偏心长子是仓河村的传统吗?我曾祖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曾祖父曾经偏心到什么样子,我现在已不能知晓,不过,像你这样,偏心长子偏心到是非不分,对错不辨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呢。”
林知意这一番话,听得何进保老脸发臊,可他仍硬着头皮装糊涂,想将这事含糊过去,“呵呵,老汉实在不知道林大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是他何家的家事不是吗。
何进保想就此糊弄过去,林知意却不肯放过。
又直言问道,“村长……是真的不知这地实际上是何二叔打理,也真的不知大房偷懒之事吗?”
此话一出,何家义倏然看向自己的父亲,眼里浮现一丝困惑,以及一丝……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