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想明白了,也定下心思要想出来个法子支开七怪,再转头一看,韩宝驹已经跃下马背,和朱聪挽手上楼了,焦木和尚也从街心回到酒楼。
丘处机笑道:“江南七怪果然名不虚传,个个武功盖世,贫道拜服之极,就看在七位的面上,贫道再不与这和尚为难,只要他把那两个可怜的女子交出来,贫道也就此既往不咎。”
柯镇恶知道对方还是有责难的意思,也是开口回道:“长春道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位焦木禅师清修数十年,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是位得道高僧,法华寺也是嘉兴府有名的佛门善地,哪里会有私藏良家妇女的事呢?”
丘处机见对方还要狡辩,也是开口怼道:“天下之大,尽有欺世盗名之辈。”
韩宝驹听了怒从心起,向前一步道:“依道长这样说来,是不相信咱们的话了?”
丘处机知道他不是自己对手,也是丝毫不留情道:“我宁可相信自己的眼睛。”
韩宝驹道:“道长却待要怎样?”
丘处机知道对方上了道,正好借此机会支开这几个,也是露出笑脸道:“此事与七位本来无干,既然横加插手,必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了。贫道不才,只好和七位见个高下,要是不敌,听凭各位了断便了。”
柯镇恶知道对方本事,现在也没了和解的余地,也是开口道:“道长既然一意如此,就请划下道儿来吧。”
丘处机微一沉吟,也就想出来个法子,说道:“我和各位向无怨仇,久闻江南七怪也是英侠之士,动刀动拳,不免伤了和气。这样吧!我们换个法子比划比划。”
他将铜缸放在楼板之上,大声叫道:“酒保,快拿十四个大碗来!”酒保本来躲在楼下,这时见楼上再无动静,这才敢露面,慌忙去取了十四个大碗,将大碗送上楼来走路时不住的腿抖。
丘处机拿起大碗都到缸中掏满了酒,在桌上排成两列,向江南七怪说道:“贫道和各位斗斗酒量,各位共同喝七碗,贫道一人喝七碗,一直喝到分出胜负为止,这个法儿如何?”
韩宝驹和张阿生等,都是酒量极宏之人,首先说好。柯镇恶却开口阻拦,他知道对方不是轻易服软的,定然是有着什么办法要对付自己,可不能轻易答应了。
柯镇恶骂了兄弟两句,这才转头对着丘处机道:“我们以七人都不擅酒量,即使侥幸胜了,也是胜之不武,道长还是另划道儿吧!”
丘处机却是笑道:“柯大侠,你怎知道胜之不武?”韩小莹是女子,自幼便与几位哥哥结识,生性慷慨任侠,在七人中最为豪爽,当下亢声道:“好,先比了酒量再说,这样小觑咱们兄弟的,我们倒是第一次遇上。”
柯镇恶还要说些什么,韩小莹已经拿起一碗酒便喝了下去。听到小妹的动静,柯镇恶也知道避不开了,也上前拿了一碗喝了,七怪中其余五个见到大哥喝了,也是各自举碗喝了。
一连喝了第三个十四碗,韩小莹量窄,已经有些不胜酒力,张阿生接过她手中的半碗酒来,道:“七妹,我代你喝了。”
韩小莹却是转头向丘处机道:“道长,这可不可以?”
丘处机喝了许久身体里却只有几碗的量,他也不怕几人胜过自己,开口道:“行,谁喝都是一样。”他喝干七碗,又掏满了十四碗,再比一轮,全金发也败了下去。
全金发为人精明强干,机警异常,见丘处机连喝二十八大碗,竟是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尽皆骇然。心里也是盘算起来,己方还剩下五人然而五人个个酒量兼人,每人再喝三四碗还可支持,难道他的肚子还装得下二十多碗酒?
全金发知道这道人身上必有蹊跷,四下看了一圈,看到在楼板上时,不觉吃了一惊,只见丘处机双足之旁,湿了好大一滩。
他心念一动,附在朱聪的耳边道:“二哥,你瞧道士的脚!”
朱聪一看,也是看到了丘处机能喝酒的奥秘所在,低声道:“不好,他是用内功把酒从脚上逼了出来。”
全金发道:“不错,想不到他内功这样厉害,咱们怎办?”
朱聪心中沉吟:“他这种功夫,我们也会,只是内力不如他,再多喝些定然就让他赢了。”又喝了一巡酒,丘处机足旁犹如有一道清泉从楼板上滔滔流出,全是水渍。
朱聪四下一看,却看到大哥足后也是一番古怪,也是一般全是水渍。他知道凭着大哥这本事一定是能把这缸里的酒喝完,只是若是再多些却不能应付了。
这时南希仁、韩宝驹等也都看见了两人脚下的水渍,知道这个道士内功精深,时间久了必败无疑。韩宝驹把酒碗往桌上一放,准备认输。朱聪却给他使了个眼色,拿起一只大碗,一面往铜缸里掏酒,一面向丘处机道:“丘道长内功出神入化,咱们佩服之极,不过咱们五个拼你一个,总似乎不大公平。”
丘处机也看到柯镇恶足后的水渍,正要和他比个上下高低,这时候被他一打搅也是一怔,开口问道:“朱二哥瞧著该怎么办?”
朱聪笑道:“还是让兄弟一对一的与道长较量下去吧。”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奇怪,眼见五人与他斗酒都已处于必败之地,怎么反而要独自抵挡?
唯有柯镇恶听明白了,刚才自己这个二弟分明是走远了些,趁着丘处机喝酒的时候轻声跑开,又马上跑回来正好都没在丘处机眼前。他知道自己兄弟肯定是想出来了应对之法,也就放下心了,放下碗也就不喝了,自己又看不到,拿起筷子夹菜吃,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
其余五怪看着三人的动静,也知道二哥虽然滑稽梯突,却是满肚子的诡计,必是他另有诈道,当下都不作声。丘处机不明所以,只当是几人要求个台阶下,也是呵呵笑道:“江南七侠真是要强得紧。这样吧!朱二哥陪我喝干了缸中之酒,贫道就算输了,好不好?”
几人往铜缸一看,缸中还剩下小半缸的酒,还能再倒下数十大碗,只怕两人要变成弥勒佛的肚子大小,这才分装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