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叔叔绑架的希凝,此时正无奈地使用手机求救。
可她很快就绝望地放弃了。
她感觉车一直往上坡方向攀爬,越往上面,就越没信号,等待她的只有那个沉默的感叹号红点。
她以为她开豪车炸街、闯红灯、超速那些就足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谅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医院这些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没想到这医院的逃生通道是她想也没想到的。
山路弯曲爬行,不知道走了多远,希凝终于感知到车停下来了。
现在就算放了手给她跑,她也很难跑得掉了,因为她头已经晕得辨不清楚方向。
手机也如同一块废铁。
她又重新被人扛起,丢下,解开麻袋的瞬间,她顿时就忍不住地往外吐。
“哎呀!你个死丫头!吐我一身,臭死了”
王琴捏紧鼻子,眉头拧巴得可以夹死几只苍蝇,一脸嫌弃地擦拭着衣服上的呕吐物。
真的好恶心,看得她自己都想吐了。
希凝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似乎是个废弃的学校。
而她此时正在学校的某一处教室中。
教室虽然是荒废的,可门窗却是完好的。
希凝擦了一把嘴巴,眼神冰冷而坚定地站起身。
“难道你们做的事情就不恶心吗?说实话,我早就回乡下找过奶奶了,街坊邻居他们说,自从我爸妈出事后,你就把人接去城里享清福了,说!你把人都藏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给我们奶孙俩见面?”
希腾宏此时也不装不瞒了,嘴角露出阴鸷地笑容,慢慢靠近她。
“希凝,现在不怕告诉你,其实你的奶奶早就死了,死在你爸,也就是我哥出车祸的地方!”
对的,这就是希凝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的点。
她宁愿他是为了骗她的钱,所以才把健健康康的奶奶藏起来,谎骗她生病,才不让她们相见。
而不是因为不在了!
奶奶怎么可能不在了呢?
“你骗人!你胡说!你若是老老实实地把奶奶交出来,或许我还会乖乖签字……”
希腾宏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由我们宰割的份!”
他手缓缓抬起,指着希凝吩咐道:“把她绑起来!看她还怎么嚣张!”
王琴拿起地上的绳索,步步朝她紧逼。
“希凝,你乖乖把字签了,就可以少受些罪,反正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王琴虽然还是那副刻薄的嘴角,可语气却是软了不少。
人非草木,皆能无心,虽然王琴一直把她当猪狗,可相处久了,终是会有感情。
希凝还想呸一声。
可与此同时,好巧不巧,希凝背后藏着的手机终于有些动静,有信号终于震动了起来。
她装作害怕地往后退,手也顺势搀扶在地,摸着好不容易有动静的手机。
“婶母!我的好婶母,你是我第二个妈呀!”,希凝眼神慌乱地盯着步步紧逼的王琴。
“你喊我妈也没用!你救救你叔吧!他快要被追债的上门砍手了,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希凝手指头乱点乱划中,终于接通了电话。
“你跟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啊?”,希腾宏上前去拽起希凝的头发,她的手机也因此掉了下来。
电话的另一头,是打了n多个电话终于打通的顾景轩。
“喂?喂!”,虽然打通,可信号依旧不好,顾景轩听不见电话那头有啥动静。
“姑奶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还没等到希凝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希腾宏把烟放进嘴里里猛吸一口,随后捡起地上的手机,在她的脸上拍打着。
“好啊你!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了!让你差点有了可乘之机?”
王琴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疯了吗?通风报信?想要害死你的亲叔叔吗?”
这话说得好笑极了。
“难道你们不念及情分来害我,却要我顾及叔侄情分,就这么任由你们迫害?”
希凝心淡至此,叔叔麻木不仁,婶母对他言听计从。
她如今只希望能得到真相。
“希凝,你若是乖乖听话,把合同签了,就可以少受一些折磨”
希凝也不再反抗,只是呆愣愣地坐着,任由她将自己捆绑。
“婶母,奶奶她真的死了吗?”
这一声婶母,她感觉到王琴正在绑着绳索的手,突然一顿,随后又继续绑着。
“是”
希凝悬着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奶奶的一声声凝凝宝贝突然涌上心头。
那可是父母死后支撑她活过去的唯一信念啊,就这么没了。
希凝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几乎哽咽得开不了口,“她…是怎么死的?”
王琴那绳子终是没有继续绑下去,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也是出车祸死的”
“一次是偶然,那么同一段路,同样的事故,总该不会是巧合了吧?”,希凝绝望地抬头看向他们。
王琴眼眶都有些通红地摇着头,正要说些什么。
被希腾宏一把拉起,“你给我起开!煽情什么?你不是最痛恨她的吗?如今又是在上演哪一出?”
听了这些话,王琴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号啕大哭。
“与其说恨她,倒不如说我是恨你!她又何其无辜,所有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没错!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希滕宏破罐子破摔,干脆都认了!
“你不要再说了!”,王琴适时赶紧堵住他的嘴。
被他一手甩在地上,厌恶地说道:“滚开!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就是这样被你哭衰的!”
王琴一直在希凝的心里都是硬朗的,尖酸刻薄的,从没见她如此委屈地哭过。
希腾宏指着被绑地希凝狞笑着。
“怕什么?你以为她真的有命离开这里吗?我早就把她卖给这条村子里的孤头佬了,她这辈子都休想有命活着离开这里!”
王琴从地上起身,拦在希凝的面前。
“你疯了吗?她如今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骗骗她的钱还不够吗?”
希腾宏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丢地上,脚狠狠地钻着,全不给它死灰复燃的机会!
“你忘啦!就是因为她!我们才失去自己的至亲骨肉的!如今你倒是心痛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