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还有温度的钱，姜有才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仰头：“我好吃肉！”
“好，吃肉！”
他们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又或是平常买一点特地给姜有才吃。
看着孙子离开了家门口，姜奶娘顿时又重新冷了脸。
她将袖子撩了上去，语气相当不好地吆喝：“程春春又死哪里去了！”
“程春春，给我出来做饭！”
秋芳也开始找人，去了大房的小破房看了看，空无一人。
她重新关上了门，不耐烦地开口：“娘，别叫了，她们没有一个人在家，连瘸子也不见了。”
“算了，阿娘。”男人撸起袖子，露出了疲惫地表情。
他声音又沉又哑，有气无力：“我来做饭吧。”
“老公~”
秋芳搂着男人的手，心疼地道：“你工作一天可太辛苦了，还是我去烧饭吧。”
“阿芳。”男人回眸与她对视，深情又体贴：“怎么能让你烧饭呢，我去烧。”
男人松开了秋芳的手，转身往灶房走去。
“满田，你工作一天多累，我去做。”
姜奶奶叫了一声小儿子的名字，背手撑在腰后面，走路走起来步履蹒跚，颤颤巍巍。
她一出声，夫妻俩也不再多说了，就手拉着手在外面院子的小木板凳上坐下。
老人一个人去生火做饭，嘴里还骂着：“程春春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最好给我死外面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着程春春揍一场。
而程春春现在正咧着嘴笑的开怀，在时髦的大饭店里吃饭。
——
清水镇边上的市区，比村里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夜晚的灯亮如白昼。
大海洋饭店，传来一阵幸福开怀的笑声。
“妈，这个是比目鱼，很好吃的，你尝尝。”姜梨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程春春的碗里。
程春春笑着点头。
“爸，你也尝尝。”
姜满稻也点了点头，对着小女儿尤其的宠溺。
为两位长辈夹了鱼肉，姜梨笑着又夹了一块放在了顾祇晏碗里。
而顾祇晏正在剥虾，将一块虾肉递到了姜梨嘴边。
“知道你喜欢吃虾，不过也得少吃点，太寒了。”他循循善诱，孜孜不倦。
姜梨俏皮又幸福地歪头，吐了舌头：“知道了，知道了，继续剥，我还想再吃一个。”
“呐，你吃鱼肉。”
顾祇晏低下头，张嘴接过了姜梨递过来的鱼肉，咀嚼了两下，只觉得这鱼肉格外的好吃。
“唉——”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哦。”
“唉——这鱼肉也不知道要怎么吃，阿妹也不知道要夹一块给咱哥俩吃呢。”
对面，姜牧低着头，手里的筷子戳了戳干净的碗筷，说的一副凄凄惨惨的感觉。
他还拉着姜野，甩了甩姜野的手。
姜野冷眼瞥着二弟，半晌，才沉沉出声：“自己不会吃？要累着阿妹给你夹？”
他话一出，餐桌上除了姜梨与顾祇晏，其他三人都震惊又惊喜地抬眸去看他。
姜父姜母直接红了眼睛，姜母颤巍巍地握住姜野的手，声音不禁带上了哽咽：“儿子，阿野，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姜野垂眸，郑重地开口：“爸，妈，这几年是我不懂事，阿妹说的对，瘸了腿不是丢了命，日子照样能过下去。”
“是我从前固执己见，害苦了你们。”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姜父欣慰地启唇，道：“想明白了就好。”
程春春哭完，又拉起了姜梨的手。
她那些感谢的话说到了嘴边，直接被姜梨打断了话。
“妈，鱼肉好吃，吃吧。”
“诶，好，好。”
程春春擦着眼角的泪水，这一顿饭吃的更加幸福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