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米掂了一下箱子,真沉。
“沈砚修,你买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花了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沈砚修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孩至于和他分得这么清吗?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好像没有经济上的压力,买点礼物送给女朋友的钱还是有的。”
他的视线直勾勾、明晃晃,像在勾人一样。
黎米一时被他看的说不出话。
真是无法反驳。
这人持靓行凶!
沈砚修把箱子靠在一旁,低下头来,问道:“米粒,除了这些东西,有没有别的特产想带回家?”
黎米琢磨一下。她在沪城也好几年了,该带的都带了。
她摇摇头:“没有啊,差不多了吧。”
沈砚修不依不饶地问:“乖,再想想,比如什么重要的,只能在沪城看到的,活蹦乱跳的?”
黎米想不到别的。
只能在沪城看到的并且活蹦乱跳的。
她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你是说哈哈吗?”
黎米收养了哈哈以后,确实父母只在视频里看到过,从来没带回过南城。
沈砚修闻言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就去了厨房,无奈说道:“算了,去玩吧,我去做饭。”
黎米不解地望着他去厨房的背影。
明明长身玉立,格外好看,这“空巢老人”的孤独气质怎么这么明显?
怪可怜的。
而且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她说错什么话了?
黎米给哈哈和布丁修着指甲,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沈砚修怎么了?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黎米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黎米洗了手,绕在沈砚修周边。
“哇,这个鸡蛋真嫩啊,沈砚修,你手艺真棒。”
她一脸讨好,沈砚修低头看了她一眼。
“米粒,这是我打包回来的,我只是热一下。”
黎米:“呃……你热得好。”
沈砚修看她刻意讨好的样子,无奈地勾了勾唇。
他认真地说:“米粒,我国庆节也休息。”
黎米歪头看他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难道是求关注?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嗯,我知道呀,你注意休息,多睡觉。”
听了她的话,沈砚修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转身端了菜。
“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沈砚修嚼着青菜,像有仇一样。
“沈砚修,你休息的话,我可以把哈哈给你养吗?”
沈砚修慢慢地抬起眼睛,夹了一个鸡腿给她。
“好,给我吧,想得到哈哈也想不到我。”
他声音很小,黎米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好,给我吧,到时候我给你视频。”
黎米在吃完饭送餐盘的时候听见他小声嘟囔。
“小没良心。”
黎米赶紧接了盘子:“我来洗,你手受伤了。”
沈砚修却将盘子放在洗碗池,将受伤的手戴上了防水手套,然后下巴一抬,示意她去一边。
“大人干活,小朋友去旁边,别捣乱。”
黎米巴巴地看向他,没有离开,反而趁他洗碗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背。
“沈教授,我抱着你,算捣乱吗?”
沈砚修烦闷的情绪被一扫而空,他低头看着箍在他身上的手,淡淡地笑了。
“应该不算。”
“那我可以多抱一会儿吗?”
“我说不行,你会松开吗?”
黎米摇了摇头。
“不会。”
“那就抱吧,我不收你费用。”
晚上9点45分。
门被勉强固定着,折叠床放在了客厅中央。
黎米洗完澡很不好意思地躲到了卧室。
今天这个小熊睡衣,一点不性感,失策。
等等,她为什么要性感呀?
丁文文这时拨来视频,黎米赶紧接了。
一张很俊秀漂亮的脸在屏幕里露出来,黎米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文文晚上好。”
丁文文察觉不对,眯着眼睛,她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啦?
“米粒,你怎么慌里慌张的?”
黎米:“我有吗?我很自然啊。”
正巧,沈砚修敲了敲门。
“米粒,能出来一下吗?”
丁文文的脸瞬间贴向屏幕。
“黎米,你家里有男人的声音!快如实招来,你在干嘛?”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外面放着电视呢。”
黎米直接锁住了门。
然后,她一动也没动,努力扮演自己卡顿了。
可是,沈砚修的声音却依旧。
“米粒,我想看会书,台灯怎么打开?”
听到声音,丁文文立刻暴跳。
“你刚才是不是给我装卡,黎米粒,你……”
啪得一下子,视频被黎米挂掉。
丁文文震惊,然后她收到了黎米发过来的几个字。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
她赶紧发了几个字过去。
“你丫可不是我,你太好骗了,别被男人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黎米将门打开,沈砚修穿着一身休闲的丝绸睡衣,就在眼前。
黑色的绸缎面料显的他肤色更加冷白,碎发柔顺的搭在额前,显示出与平日里不同的乖。
他唇角挂着笑意,在不够深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醉人。
“门,刚才好像是锁了,米粒,这是怕我?”
他声音温柔,像是遥远的海上突然传来的鲛人的歌声,带着莫名的蛊惑。
黎米盯着他露出大片的皮肤,锁骨、喉结晃了神。
过了几秒以后才反应过来。
“不,不是,我朋友来视频,我怕她误会。”
“误会什么?”
沈砚修说着话,俯下了身子,睡衣松松垮垮的。
他眼尾挑着:“是误会我们是男女朋友,还是误会我们睡在一起?嗯?”
黎米瞪着眼睛望着他,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她一拍脑门。
“对啊,我们是男女朋友,理应把你介绍给好朋友认识的。”
沈砚修轻笑出声:“嗯,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反应挺快的。”
黎米鼓捣着手机点点头。
“是吧,我一直反应不慢。”
沈砚修哑然失笑,这小孩,给她点阳光,她还灿烂了。
不过,也好,很快就能忘记不好的事情。
视频很快接通了,丁文文噼里啪啦的一堆输出。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往家里领,我和你说,现在的人可怕的很,你小心带回家,过敏,肚子起大包。……”
一口气说了约摸有十来句,丁文文总算是累了,抓起了旁边的水杯喝着。
黎米见缝插针介绍道:“文文,这是我男朋友沈砚修,不是陌生人,沈砚修,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在外租房的舍友,丁文文。”
两人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手机里,丁文文忙撩开头发显示出大姐大的气势。
“哎,你就是沈砚修!”
沈砚修轻轻颔首:“您好,我是沈砚修。”
“好什么好,我警告你啊,别看我黎米长得小,就好欺负,你把手机拿着,我和你单独说说。”
黎米抬着眼看着沈砚修,沈砚修自若地点点头,将手机接了过去。
他闲庭信步一般走至阳台上。
黎米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只看到沈砚修单手插兜,慢条斯理,游刃有余。
期间,他还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沈砚修回来了。
丁文文已经从刚才大姐大的坐姿转变成了乖学生的坐姿。
他把手机递给黎米。
“好了,认识了,我想她对我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反对了。”
黎米:“?”
丁文文可不是好糊弄的家伙,用她自己的话叫阅人无数!
可现在的她笑得格外“乖巧”。
“当然,米粒,那个就不打扰你们了,沈教授再见。”
沈砚修点点头:“你也再见。”
黎米不明所以,瞥了瞥沈砚修又瞥了瞥屏幕上一脸“谄媚”的丁文文,然后视频被挂断。
通话时长仅仅6分钟。
。。。。。
这就把娘家这边的丁文文搞定了?
“你恐吓她了?”黎米问。
沈砚修愉悦的声音传过来:“算是吧。”
黎米没想到是真的,颇为不解的问:“怎么恐吓了,文文可是吃软不吃硬。”
“那我算软硬兼施了。”
黎米等着他的解释,沈砚修却轻笑一声:“是秘密。”
黎米不明白沈砚修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不一会儿,就收到了丁文文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米粒,在我读研期间,你可千万别和沈教授分手,我这个和你提过多次的变态导师,居然是他的好友,他爱屋及乌,我顺利毕业,你要是和他分手,我怕是要挂了。”
黎米不得不感慨,地球果然是圆的,居然这也能联系上。
不是,他是怎么发现的?
沈砚修瞧着她一脸疑惑。
“猜的,刚好看到她身后有本经济学的书,刚好有几个校友目前在各大高校任教,随意问了问就猜中了。”
黎米:……
真随意。
“沈砚修,以后我孩子要是上大学,不小心读了你朋友的研究生,你能美言几句吗?”
“我孩子读他们的研究生,都是便宜他们了。”
沈砚修说完,眼含笑意地看着黎米。
黎米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我孩子。”
沈砚修挑挑眉毛,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黎米愣了一下,很快脸就红了。
谁,谁答应和他生孩子了。
一个大学教授,怎么说这些话来,这么信手拈来的。
沈砚修笑了一下,在一旁摸索着台灯。
黎米故作无事,放下手机,去帮他打开,台灯开好以后就坐在了他身边。
“要看书吗?”沈砚修问。
黎米点点头。
沈砚修刚要把书递给她,就被黎米拒绝了。
她义正言辞:“我有书,我也是很爱学习的人。”
黎米站起来,踮着脚打开了上面的隐藏书柜。
一定把她的《简爱》和《红楼梦》拿出来,显示出自己是一个有涵养有内涵的人。
可是当初为了节省空间,书柜放得太高了,她够不着啊。
沈砚修站起来看了一眼书柜里的书,还是决定将黎米抱了起来。
这书是在,有点一言难尽。
《简爱》和《红楼梦》没看见。
入目的就是《母猪的妊娠》、《母牛的饲养》。
黎米:呃……
“我原本毕业以后要去养殖场上班的,所以涉猎广泛了一点。”
沈砚修憋着笑意,视线移到旁边的书籍上。
《猪肉的一百种烹饪方式》。
黎米:呃……这个她无法解释。
最终变成了沈砚修看书,黎米看他。
当然不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而是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他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几张,实在是,刺激。
“沈砚修,你的手机相册里怎么没有以前什么照片呀?”
沈砚修捻着书的手一顿。
“大概是因为以前没有想要分享的人吧,所以拍照成了没意义的事情。”
小时候还会有心思分享成绩给父母,在多次没有得到回应后。
就再也不主动分享了。
黎米将下巴垫在他的手臂上。
“以后有了呀,你可以分享给我。我很愿意看沈砚修拍的很多很多的照片。”
她乖乖地伏在那里,身体贴近,周边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沈砚修有些心猿意马,就连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黎米发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的,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
“困了?去睡觉好不好?”
人在困倦时是不设防且柔软的。
黎米出声带着鼻音,像在撒娇一样。
“沈砚修,我睡不着。”
沈砚修笑笑,小孩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却还说睡不着。
“宝宝乖,去睡。我不走,我守着你。”
黎米往她怀里钻了钻,清新的薄荷香让她安心极了。
“沈砚修,抱抱我,哄哄我,好不好?”
沈砚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哄着呢,去床上睡吧。”
黎米抬起湿润润地眼睛看着沈砚修。
“谢谢你。”
“傻瓜。”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重新找人换了门。
钱尘的事由于还没有调查的清楚,一直没有消息爆出。
但是“澜起”制造如大厦将倾,就等着致命一击了。
周四的下午,沈砚修送黎米去火车站。
v领丝绸的衬衫,格外华丽,西裤笔挺。
平日里已经俊美地不像话。
此刻精心打扮过,更是贵不可言,贵气逼人。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都盯着看了好几眼。
“今天干嘛穿成这样?而且你早上穿的不是这件吧?”
今天的沈砚修格外的风情万种,似乎拼了命的要迷死谁一样。
沈砚修干咳一声。
“中午回去换的。”
黎米不解:“你换衣服干嘛?好像要相亲一样。”
沈砚修可怜巴巴地看了黎米一眼。
“我怕你回家看到别人更好看,更喜欢,所以我想让你看到一个最好的我,这样你就会想到我了。”
“可是,我只放7天假呀。”
hx6118号列车即将进站,请前往南城的旅客立刻到二楼检票口进行检票。
列车广播响起,黎米向沈砚修挥着手。
“你就送到这里吧,我去检票了。”
沈砚修一把抓住她的手。
“要不要带我回去?我也是沪城特产,只有沪城有。”
黎米一时没反应过来,列车广播已经再次响起来。
黎米踮起脚尖,咬上了他的嘴唇,狠狠滴咬了一口。
“盖章了,七天以后还得是我的!你今天晚上还要参加别人的婚礼,不是早就定下来的行程吗?”
“但好像,我的身体它有自己的思想,它更想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