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陵安城百姓得知将士们即将进城。
为了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当今圣上不仅派了礼部的官员在城门早早等候,还着令在宫里隆重举办庆功宴。
沿街两旁站满了人,不仅街上,就连酒楼、书肆、茶坊的二楼,能看到街上的位置,也已经都站满了人。
热闹的气氛,感染着在场的百姓。大家都翘首盼望着,议论着。
“据说这次打下了东越国五座城池?”
“真的吗?五座城池?”
“是啊,我也听那从淮安城来的远房表亲说了。”
“这前后五个月的时间,让气势嚣张地东越国滚回了他们老巢。这次的主帅是有勇有谋的纪少将军,赢面大也是正常。”
突然,一阵鞭炮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沿街百姓纷纷大声欢庆将士们凯旋而归。
“怎么纪少将军不在队伍里?”
“对啊,怎么没见主帅纪少将军啊?难道是受重伤了?”
人群里有人眼尖地发现纪淮策没在队伍前列,纪淮策此时还悠哉悠哉地正在镇北将军府陪孟婉央散步。
孟婉央侧身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一边撒着自己手里的鱼饵,一边问道,“今日我以为你也要早早去城门迎接你的同僚们,你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啊?”
纪淮策站在孟婉央的身后,云淡风轻地说道:“不去也没事儿,庆功宴上见也一样,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不介意这些。”
鱼儿们被府里的下人喂得好,一个个又肥又大的圆头大锦鲤纷纷游向了孟婉央撒下饵料的地方。
孟婉央看着争相游来的大胖锦鲤,心情很好地微笑着。
纪淮策打趣道:“央央喂喂鱼也这么开心?”
孟婉央摇摇头,知道她的夫君平日里忙碌,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笑着解释道:“这也是咱们来得早,府里的人还没喂养,不然平时啊,一条条锦鲤吃饱了,任你怎么撒鱼饵,也不会来。”
怀孕三个月后,春兰和冬梅时常陪她逛后花园,怕出意外,只逛这一片,喂鱼成了孟婉央每日的活动。
孟婉央在这儿喂鱼就喂了半个时辰,纪淮策就坐在一旁陪着她,也觉得岁月静好。
这样的日子,前两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那时的他,一个人在山谷里孤独的生活,要不是孟婉央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娇客,恐怕他现在依旧在山谷。
纪淮策看着一脸认真盯着鱼儿们的孟婉央,“幸好有你。”
轻轻地话语,孟婉央转过头,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没什么。”
孟婉央见纪淮策不愿意再说,也没有强求,把手里最后一把鱼饵丢进了湖里。
她拍拍手,扶着围栏,站了起来,“今日的喂鱼儿任务完成,咱们回临风院去吧。”
“回去了,你就去忙你的事,不必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边,我懂你的想法,但来日方长。”孟婉央贴心地对纪淮策说着她的想法,这几日她看出来了,纪淮策就是在弥补,想方设法的弥补。
他有什么错啊,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而已。
两人之前一直没有聊这个话题,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如今孟婉央既然提了出来,纪淮策担心自己的行为已经困扰到了她。
纪淮策:“我有安排时间处理公务,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我心里有数,相信我,好不好?”
“好。”
还有两月就快生了,孟婉央晚上总是睡不好,白天也犯困。纪淮策把孟婉央送到卧房后,照顾她躺下后,待春兰来到卧房,他才放心转身走向书房。
纪淮策坐在书房写下了,在淮安城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几名将士的名字。
他拿着这份名单,带上秋梧就出门往西郊大营走去。
临走前,特意派了丫鬟去告诉孟婉央不用等他。
纪淮策在西郊大营,和几名得力下属商量后,列出了一份名单,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纪淮策起身,对一起讨论事情的下属们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尤其是陈副将。”他拍了拍陈副将的肩膀,“过几日,请诸位醉仙楼喝酒。”
说完,就忙不迭地说道,“那诸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纪淮策回府的时候,镇北将军府已经接到了圣上的邀请出席明日的庆功宴。
韶光院,李氏院里的小厮在门口等着纪淮策。
小厮看到纪淮策,躬身跟在他身后说道:“少将军,将军叫你先过去韶光院。”
两人快步走到韶光院后,纪淮策看到已经坐着等他的父母问道:“不知道父母亲找孩儿有何事?”
纪青山说道:“我没事找你,是你母亲不放心,要叮嘱你几句。”
李氏看纪淮策这样,就知道是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她提点道:“现在都打了胜仗,还有什么事,比自家媳妇儿重要,还是多陪在婉央身边,关心关心她。”
见纪淮策顺从的点头,李氏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章程的人,也没有再念叨。
她说道:“明日我有事要去你舅府上一趟,估计得住上三五天。明日宫里的庆功宴,我就去不了。婉央你注意着要多照应。明日庆功宴上,人多复杂,如果不是你要为婉央请封诰命夫人,我也是不愿意让她去。”
李氏对于孟婉央这胎,极为重视。
“母亲不要忧虑,明日我会注意着央央。”
李氏还想张口说说什么,纪青山见状说道:“我看你这样不放心,要不然你就过了明日再去舅哥府上。”
李氏拍了拍纪青山的手臂,“都提前答应了大哥,明日要回去,还有族里的其他人,怎么好失约。”
纪淮策见母亲没什么事情要交代了,正准备回临风院的时候,“策儿,你把这幅头面带回去给婉央吧,这还是你外祖父未去世前,赠予我的。现在年岁上来了,不适合我了,我看还挺适合婉央这年龄的女子,你带回去送给她。”
纪淮策当然也知道这幅红宝石头面,我替央央谢谢母亲。”
第二日,孟婉央看到梳妆台前那幅精美璀璨的红宝石头面时,吃惊的对纪淮策感叹,“哇哦,夫君这套头面哪来的啊,也太精美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色泽如此正宗的红宝石,这手工艺切割也非常好,各个面看上去的光泽都不一样啊。”
纪淮策:“你喜欢就好,这是母亲送你的。”
孟婉央搞不懂,为何无缘无故婆婆李氏这样豪气十足的,送自己一套这样精美的头面。她开心地说道:“那今日去参加庆功宴,我就戴这副头面吧。”
下午申时末,纪淮策偕同孟婉央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向皇宫方向驶去。
孟婉央听了好多遍纪淮策的叮嘱,终于有点小脾气地说道:“要不然我不去了?你担心这儿,担心那儿,那你就把我拴在身上好了。”
纪淮策后面这才压制住,那刻忍不住叮嘱的嘴。
昨天还觉得母亲忧虑过重,现在想到待会要和孟婉央单独分开而坐。
即便在宫里,她的身份也没几个人敢惹她,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怕有没长眼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