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露出欣慰的笑容：“玉芬后来的那个男人挺好的，对她娘俩都不错，一家三口也会时常来看我。我知足了。”
秦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眼里酸酸的想掉泪。
用力一拍老头肩膀，秦朗大喊一声：“老哥，够讲究！你才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有事咱爷们儿自己扛，难为一个女人算个球！”
距离小儿子入狱已经过去有一周了。
佳城，道北区五一路168栋5号的小院里，汪老太太像往常一样，赶早起来就清理院子打扫卫生。
这才刚刚收拾完毕坐下舒了口气，就听见院外响起几声断断续续但很清晰的敲门声。
“谁啊？”老太太边问边往大门口走。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老太太感到很奇怪：这大清早的，该不会是谁家有啥事找来了吧。
转念一想，自己这都已经退休了，谁家有事也都是找街道办，跟她一个老太太也没啥关系了。
才一打开大门，老太太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站在院门口。
两只眼睛红红肿肿，就像俩水蜜桃。
看到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姑娘，老太太不由发出心底的疑问：“闺女，你找谁，有啥事儿？”
女孩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有些怯懦的看着汪老太：“大妈，您就是秦朗的母亲吧！”
老太太听到姑娘提起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别跟我提那小兔崽子，没事你就走，有事进来说。”
说罢，转过身就往房里走去。
女孩掩上大门，步步紧跟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给姑娘倒上一杯茶：“先暖和暖和，有话慢慢说。”
姑娘端起茶杯，搁在手掌里摩挲了好半天才开口：“大妈，我叫徐莉莉，是秦朗单位的同事。我是财务科的，就在他办公室隔壁。平时我喊他师傅。”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还真算不上是他徒弟，这师傅不过也就是个工作上的称呼。你该不是代表单位来看我这个老太太的吧。要是这样你就回，心意我领了，以后就再别来了，也不是啥光彩的事。”
这是老太太生平第一次往外撵人。
徐莉莉明显有些急了，连忙放下茶杯拉起老太太一只手：“大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自己要来的，跟谁都没关系。”
老太太抽回手，依旧面无表情：“那就更没必要了，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就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此时，徐莉莉似乎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我不怕，谁爱说啥谁说去。我就是喜欢秦师父，从十八岁进厂开始，到现在都两年多了。”
听了这话，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就他那死出，你说你稀罕他啥？成天到晚不是打架就是跟人喝大酒不着家！尤其是下班以后，基本上从来没有按时回来过！”
说罢，老太太抬手揉着太阳穴：“一天天的，我都要被他气死了。这下好了，进去了就有人替我好好管着他了。”
徐莉莉看到老太太真的动了肝火，语言温和了很多：“大妈，秦师父人长得好，对人也特别好。确实，他就像你说的那样从来没有按时回过家，可你不知道他为啥回家晚，应该是他从来没跟你说过。”
说着，她红肿的眼中洋溢出些许亮光：“那是因为他下班以后，把我们这些女孩子一个个都安全送回家以后他才回来的。还有，他好几次打架都是因为我们或者别的女孩子遇到小流氓才动的手。师父的人品一直都很好，而且，喜欢他的女孩又不是我一个。”
汪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心也有点软了：“你说的那都过去的事了。现在他都进去了，你还想那么多干啥。”
徐莉莉泪眼中充满了倔强：“大妈，我都想过了，要不是他进去了，肯定轮不到我。我要等他回来。我是想好了才来的，家里爸妈也都同意，他不在的这些年就让我来照顾您。”
老太太原本软下去的一颗心，直接被这傻丫头几句话说得气炸了：“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傻，你爸妈也是傻的？八年啊！八年之后你多大了？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快三十了？退一步说，就算他回来以后当真跟你两个处对象，再处不到一块儿又该咋整？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晚了！三十岁的女人又能找个啥样儿的好人家？指不定也只能给人当后妈了！”
看着徐莉莉扑簌簌落下的泪水，老太太缓和了口气：“姑娘，别傻了，你的心意大妈知道。大妈掏心窝子跟你说，你还真没看错，说实话秦朗那孩子他不孬，心眼是个好的，他知道了也会念着你的好。可你管不住他呀！没有王屠夫咱也不吃带毛猪不是？好孩子，你就别多想了，回吧，往后也别再来了。”
老太太一番话说完，睁圆了俩眼就那么定定看着坐在对面的漂亮姑娘。
一门心思等着她起身走人。
谁知徐莉莉根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眼泪流的更快更急。
老太太很是有些头大：“姑娘，回吧。我那儿子我知道，别看他都二十多了，可那么大年纪在这方面愣是没开窍。依他那性子，就算他还在家，你就是坐化在这，他都不搭理你。”
徐莉莉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倔强的说：“老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我就不信整天粘着他，他还真能一直不把我搁心里去。”
汪老太太被她这话气笑了：“还老话说，你咋就不听我这个老人说呢？还女追男隔层纱！女人就得要先看得起自己，可不能把自己折腾的不值钱了。你说哪个男人能稀罕那么容易就到手的姑娘？遇到个脾气好的还罢了，遇到秦朗那性子的，指不定一天还得挨几顿打。你受得了吗？就算受得了又图个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才不会动手打女人！”
徐莉莉语气很是肯定。
老太太垂下双眼：“嗯，就算不跟女人动手，可回来肯定保不住工作，对于他这种进去的，单位肯定要开除。”
“大妈。这个你放心，我能养他。”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