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偶尔有些地方,有小小的批注,和纸条上的字迹一样。
陆微尘飞快翻看一遍,最终找出来一句,和纸条上的做对比。
书上的字迹,明显比纸条上的重。
但是二者都使用的一样的油墨。
而且纸条上的用力更猛。
“这个字如果是你爷爷写的的话,字迹不应该是这样。”陆微尘没直说,怕引起吕秀伤心。
吕秀却明白了。
“纸条的书写时间是一定晚于书本批注的,在同样的保存条件下,留下的字迹不应该比批注轻。”
陆微尘见她知道,干脆直接问道:“你还记得当初看到纸条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吕秀记忆力并不差。
但是这毕竟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而且当时家中遭逢巨变,她心神恍惚,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想起有效的信息。
只好摇了摇头。
陆微尘本身也没寄予希望,点头道:“记不清也没什么,秀秀姐,你只需要知道,这个配方在你手里的事情,你一定不能说出去。”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吕秀道:“纸条是我爷爷写的,我当时看了以后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才放松下来。”
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太害怕了,更关注的是话里的内容而非字迹或者纸张的情况,一回想,满脑子都是那个时候的情绪,才会想不起来。
——更麻烦的事情来了。
邢宇和吕知行之间,或许有更深层次的,她现在完全无法观测到的联系。
不是糕点配方,还能是什么?
吕知行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对邢宇有帮助的东西吗?
“乖宝。”林昭笛接过纸条看了看,突然说:“这话里有问题啊。”
“啊?”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有些疑惑。
陆微尘更是。
林昭笛指着字说:“你看它,划痕这么深,力透纸背,字迹也很潦草。说明当时写的时候,书写人是很着急的。”
这个陆微尘和吕秀都明白。
林昭笛却道:“这就矛盾了,明明这么着急,又不得不通过纸条留东西……怎么还写这么复杂的字?”
她说的是“藏进盒子”这四个字。
林昭笛稍微代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缓缓道:“如果是我,其实一句“藏好”就可以了,如果事情真那么着急,还会叮嘱你写藏进盒子里这种话吗?”
换而言之。
纸上既然写了。
那就代表着“藏进盒子”具有和前者等同的价值!
吕秀呼吸急促起来:“盒子,这个盒子,这个木盒子是我小的时候我爷爷送给我的!原本我常用来裝糕点……”
陆微尘眼前一亮,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连忙翻看裝书本的木盒子。
木盒子没涂漆,木料看着也是很普通的样子。
上下左右都没有任何异样。
哪怕打着手电筒照内壁,也没有任何字迹之类的。
拿起来颠一颠,并不重,不像是有夹层。
其他两人也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问题。
怎么回事?
她们猜错了?
这句“藏进盒子”真没有别的含义?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三人都在冥思苦想。
突然,院子外头传出来一声:“吕秀同志啊!在家里吗?”
吕秀出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穿着干部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中年男人。
一看到吕秀,当即说:“吕秀同志,你可得帮帮我啊!”
贾淑芳那件事的时候,吕秀虽然显得好了一些,没那么腼腆。
但是一接触新人,她几乎立刻就蔫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文同志啊,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