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舟护在喃月身前,对喃月说道:“一会儿我和川梓杀出去,川鸣会带着你走。”
喃月张了张嘴,泪水先流了下来。
“你会没事的吧?”
赵鹤舟用刀砍死一个冲过来的人,脸上沾满了那个人的血。
“相信我。”
喃月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矫情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不能任性。
“我信你,阿珩,你一定要活着。”喃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含着泪,视线不肯离开赵鹤舟。
三人围着喃月,杀出一条血路来。
“走!”赵鹤舟大喊一声,川鸣带着喃月从一侧小路逃走。
喃月没有回头,她一面哭一面扶着肚子疯狂地跑。
即便赵鹤舟和川梓阻拦他们,可还是有人追了过来,川鸣一刀一个。
喃月见川鸣似乎有些疲乏,手都在微微打着颤。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迟早他们都会被追上。
眼前喃月看到一条河,她水性不错,或许是条生路。
“川鸣,你逃吧,此番听天由命了。”说罢就跳入河中。
川鸣眼眶欲裂,可也阻拦不成,对面的人见喃月跳了河,一时间不知道要去河里找,还是跟川鸣打。
川鸣趁机杀了几个,就要回去救赵鹤舟和川梓。那些人杀红了眼,自然不可能放他离开。
于是继续缠斗着,川鸣找准机会,几个健步翻上了一座墙头,又上了屋顶,几个跳跃,就将人甩掉。
河水湍急,喃月顺流而下,她尽可能地蜷缩身体护着腹部。
直到出了城内,水流平缓,喃月才时不时出来换气,换气的时候看到周围没有杀手才松了口气。
上岸后,喃月找了户人家,买了身衣裳,换好后,在附近租了马车,急匆匆就回城。
直奔王府,却发现王府的方向冒着烟,待喃月到的时候,王府正门前聚集了很多百姓,门口也被官兵围着。
喃月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问了旁边的一位妇人:“大嫂,我问一下,逸王府这是怎么了?”
那位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喃月,见她穿着普通,以为就是好奇问的。
便说道:“听说逸王和王妃谋害太后和官家,刘太傅和贤王震怒,要来缉拿二人。结果王府早就人去楼空,于是一气之下就将王府给烧了,啧啧啧。”
“人去楼空?”喃月又问道:“一个人都没有吗?”
妇人说道:“没有,那人家都要谋害太后和官家了,早就做好跑路的准备了,哪儿能继续留在王府让刘太傅和贤王来抓啊!要我说他们也是蠢,不去城门口截,来什么王府,现在这些人早跑没影了......”
喃月听后,悄悄撤去,又上了马车,她要赶紧出城。
刚到不城门不远处,就看到城门口多了一些士兵。
喃月恨自己蠢,好不容易逃出去,干嘛要回王府。
她只好又回到那条通往城外的河边,跳进去,同样的罪遭了两次。
喃月有惊无险地出了城,她又找了辆马车,驾着马车,向单丛所在的地方跑去。
这个地方她只去过一次,十分不好走。
绕着绕着,喃月终于到了,可是却一个人都没有,她安慰自己没有事,也算好事。
架着马车离开,喃月打算趁赵明盏和刘太傅没有查到的时候离开京城。
她不敢休息,一直架着马车前进,总算赶在天黑前离了京。
她心里一片茫然,可是她要想法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在客栈中住了一夜,喃月认识了一位要去卞县寻亲的大娘,大娘姓潘,潘大娘年纪大了,眼睛因为年轻的时候熬夜刺绣,有些看不清东西。
喃月帮了她几次,她就和喃月聊上了。
“姑娘是要去哪儿?”潘大娘看不清东西,只听喃月声音年轻,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
喃月说道:“我要去找我丈夫,他出门给人家走镖,就失踪了,我要去找他。”
潘大娘听了喃月的话,才知道她已经成婚,丈夫又不知所踪,对她有了些同情。
喃月试探问道:“大娘去卞县是寻的什么亲人?”
潘大娘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去找我女儿的,我原本有一儿一女,儿子也娶了媳妇,我就跟他一起过。
可是前段时间,他和媳妇一起出远门的时候被山匪给杀了,我给他们办完丧事就想去看看我闺女去。”
喃月安慰道:“您节哀。”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纷纷劝她看开一点儿。
潘大娘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用过饭,喃月就和潘大娘道别,也和几个说了几句话的有一面之缘的告了别,她架着马车上路。
路过下一个驿站的时候,喃月去吃了东西,也让小二给马喂一些草料。
休息一会儿要启程的时候,忽然听说有了马匪进城,杀了不少人。
喃月原本不怎么在意,可却在官府的人抬着那些尸体经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手,那手上戴着的玉镯,是潘大娘的。
她不敢置信地走上前,被士兵拦住。
喃月指着那具尸体,泪眼婆娑,“我认识的。”
“既然你认识,那便领走吧。”说罢就让抬着尸体的两个人将尸体扔下。
喃月气他们随意的态度,可却又无可奈何。
她问出卞县的位置,雇了两个人和一辆牛车,她要将潘大娘送到她女儿身边。
喃月忽然才发现,并不是天下太平,京城内还好,可出了京城,多的是不平之处。
他们走了两日,才到卞县,卞县地方不小,喃月先去了县衙想要问问潘大娘的女儿,好在潘大娘身上带着户籍,可是她却连县衙的门都进不去。
她换了些碎银子,给了门口的衙役,才见到了管事的。
她又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才帮她查了一下,告诉了一个潘家村的地方。
喃月兜兜转转,才好不容易找到潘家村,但潘大娘的女儿在夫家并不好过,尤其是在听到还要掏一笔丧葬费的时候,更是直接翻了脸。
潘大娘的女儿支支吾吾,对丈夫和婆婆更是不敢不听,她恳求喃月将潘大娘带走。
喃月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找了块地方掏了钱请人埋葬了潘大娘。
她离开了潘家村,在卞县里找了个地方住下。
地方偏僻、潮湿,她手里的银票湿了,手里能用的银子也所剩无几。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单丛他们去了哪儿,赵鹤舟怎么样,凡凡有没有事,她全都不知道。
而被她牵挂着的赵鹤舟正和单丛他们在一块,也多亏了聊楚及时找到单丛,单丛带着女兵们过来,杀了歹人,才得救。
而单丛一早就发现了王府的管家不对劲,自从那次喃月尝出茶叶不对的时候,王府的管家其实在偷偷转移名下的私产,像是要跑路。
单丛接到聊楚的求救,就赶忙让川红带着王府的人转移,于是他们都聚在城内一处隐蔽的暗室中。
“我们这么多人若是出京,动静太大,需要好好策划一番。”单丛对众人说道。
赵鹤舟受了伤,但他却一直牵挂喃月的安危,这么多天,没有一点儿喃月的消息。
杜齐格安慰赵鹤舟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他们没抓住嫂嫂,就说明嫂嫂已经逃出去了。”
赵鹤舟手里拿着一块像月亮的石头,他相信喃月会没事的。
川尧在外面奔走,田家人找到他,说愿意助他们出城。正当他惊讶之际,王将军府的人也找到他,说愿意助他们出城。
若不是这些人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都怀疑自己暴露了。
紧接着李筝眠、国公爷都找了过来,川尧害怕了,怎么所有人都能找到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刘家也能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