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楚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喃月手里,说道:“不知道她们偷走了什么?都是太后身边的人,竟然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真是丢脸!”
喃月知道她们要找的什么,果然丫鬟们收拾完,发现什么都没缺。
“这三人是不是故意挑衅?”聊楚不解。
单丛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将伞放在门外。
“王妃,刚才川梓来说,卢雨期死了,二皇子正在查这件事。”
喃月点了点头,“让川梓小心一点儿,你从前院过来,看到书房里的是什么人了吗?”
刚刚喃月和赵鹤舟刚进王府,川尧就说有客在书房等着赵鹤舟,赵鹤舟便去了书房。
喃月好奇,川尧不说名字,说是客人,又是这个节骨眼上,她怀疑是不是哪儿个藩王。
单丛摇头,“书房门前有侍卫守着,我没过去,不过我问了前院的丫鬟,说是咱们没回来之前,有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进了王府,应该就是他。”
只是让喃月没想到的这个人她是见过的,还是在她和赵鹤舟成婚当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杜齐格。
“嫂嫂”
时隔这么久,喃月还是有些尴尬。
“杜公子”喃月硬着头皮接了话。
赵鹤舟安排喃月和杜齐格见了面,是想盖一座楼。
喃月惊讶,杜齐格笑着说道:“鹤舟兄对嫂嫂真是情深义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送妻子一座楼的。”
“为什么突然要盖楼?”喃月满脑子都是问号。
赵鹤舟笑道:“之前不是从父皇那儿得了不少赏赐嘛,我想着要送你什么,才能让你开心。可我一发现你什么都不缺,你的银子整个王府加起来都比不过。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盖一座楼给你,让你闲暇时去楼上喝喝茶、吹吹风,还能找人来唱曲儿,多惬意啊!”
喃月心下感动,却又无奈道:“那也不用盖一座楼,多高调啊。”
赵鹤舟宠溺地看着喃月,眼睛里都是柔情,“于你来说,什么都配不上。”
杜齐格在一旁听得只感觉起鸡皮疙瘩,“我打断一下啊,我来呢,是要给嫂嫂盖楼的,可不是听你说情话的。”
赵鹤舟白了他一眼,看向喃月时又带着暖意:“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告诉他,他虽然长得丑,人也笨,但是盖个楼还是不错的。”
喃月被赵鹤舟逗笑了,杜齐格急忙反驳道:“我怎么丑了?我就是黑了点,你说我笨可以,但说我长得丑,不行!”
喃月没眼看,她扶额听着两个人像小孩一样吵来吵去。
最后还是杜齐格得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二人才决定先吃饭。
盖楼的事情还是定了下来,杜齐格画的草图给喃月,不得不说杜齐格设计的非常好,就算放在现代,也是十分出色的设计。
整体来说,喃月都十分满意。于是很快招了工人,画了地方,准备施工。
王府的后身是一片树林,树林和王府中间有一处空地,这楼就打算盖在这里,一共三层,占地并不算大。
闲着的时候喃月就将太后已经答应的事告诉了赵鹤舟,赵鹤舟听了十分开心,他对太后的憎恶也不少,只不过碍着皇帝在中间,他无法言说。
可是越接近初七的日子,喃月就越心焦,到了初一那日,喃月甚至开始失眠。
张契义给开了安神药,喃月才睡着,可睡着后,她总是断断续续在梦见现代的事。
梦见她是杀人犯的女儿,梦见母亲将她收养,梦见母亲的丈夫和一群亲人的反对。
夜里一道惊雷将喃月惊醒,赵鹤舟搂过她,她出了不少汗,躲在赵鹤舟怀里,由着赵鹤舟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后半夜喃月没有睡着,她忽然就明白了那些亲人讨厌她的原因,怪不得她常常会听亲戚说什么天生坏种,基因里就带的之类的话。
原来她是杀人犯的女儿,还有程程和程程的男友,她都想起来了,那个人她的确认识,不过程程男友杀了程程的时候她没有去,也并不知晓。
但大姑还是扯到了她身上,甚至要杀了她,多亏有老陈拦着。
老陈?喃月想不起来为何老陈会对自己越来越好,当初母亲将自己带回去的时候,老陈是第一个反对的。
记忆有些错乱,喃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喃月缩在赵鹤舟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睡不着?”许久赵鹤舟才问喃月。
喃月嗯了一声,声音轻不可闻,但还是被赵鹤舟捕捉到了。
“我给你说说杜齐格的事吧。”
喃月又嗯了一声。
“他小时候是个胖子,我和他都在宫里读书,我们一起挨欺负,但是我跑得快,所以他受的欺负最多。”
喃月静静听着。
“后来他向齐王告了状,齐王将除了我以外的几个藩王世子都给揍了,他们就老实了一段时间。”
“齐王是杜齐格的什么人?”喃月问道。
赵鹤舟解释道:“杜齐格的母亲是齐王的姨母,他是齐王的表弟,齐王姨母生前和齐王岁数相差不大,二人很要好。他姨母死后,他就将杜齐格当儿子一样疼。”
“那杜齐格也还算幸运。”
赵鹤舟听喃月这样说,沉默了一瞬,说道:“他父亲对他母亲很不好,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寻常不回家,只要回家,一定是惹了祸事。
他母亲是被他父亲活活气死的,他母亲我见过的,那样开朗明媚的一个人,却被气得一病不起,再也没走出那间屋子。”
喃月不知道杜齐格的母亲竟然经历了这些,她从赵鹤舟怀里抬起头,黑暗中却还是看到了赵鹤舟眼中复杂的情绪。
“世事无常”喃月说道:“就是可怜了他母亲,苦了他。”
赵鹤舟摸着喃月的发丝,心疼道:“你又何尝不是?他尚且还有表哥疼惜,可是你呢?
明明你的亲人更多,可却没有一个拿真心对你。每次想到这些,我就想对你更好一些,再好一些,可是你好像完全不需要我。”
喃月搂着赵鹤舟的腰身,深吸了一口气,她鼻子发酸,有点儿想哭。
真是越活越矫情了,她想,原本没什么的,可被赵鹤舟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自己好像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