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给聊楚擦了擦眼泪,聊楚继续说道:“然后三姑娘就来了,我就跟她说云淡扯了姑娘衣服的事,我又说了之前厨房云淡偷我们血燕的事。三姑娘生了气就打了我,我不服气,就要把云淡说的话告诉三姑娘,云淡着急来捂我的嘴,我推了她,四哥儿刚好过来,就说我跋扈。”
玉桂哼了一声道:“这个云淡,就得给她弄走!”
单丛看了一眼对玉桂说出这样话的满脸惊讶的满儿,和喃月对视一眼,说道:“姑娘快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是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都别再说了。”喃月坐到桌子前,满儿过来将披风拿下去,玉桂还想说些什么,被单丛用眼神制止了。
吃过饭喃月说想去消消食,就带着单丛去了扬鹤院的后面假山的小路上,路上的雪已被小厮清理了,倒是不用担心打湿鞋袜。刚走到假山前面,就听见有人说话,喃月仔细听,是云淡的声音,
“三姑娘就是个软弱的,嫡女又怎样,还不是只能受着。我也不用做什么,就跟四爷多哭诉几次,四爷就厌了她。云轻就是个傻的,非拦着我不让我跟四爷说,今儿又叫姑娘罚了,真是活该。”
另一个丫鬟说道:“只是云轻这样不会连累姐姐你吧。”
云淡哼了一声:“我也劝过她,她不听,仗着比我年纪大一岁就使唤我干这干那的。可谁让姑娘更宠我呢,等什么时候我想个法子给她赶出家去,让你进屋里伺候姑娘。”
那个丫鬟忙道:“那就多谢云淡姐姐了,这里是我攒的一些物件,不值什么的,送与姐姐把玩。”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云淡说道:“是不值什么,我在姑娘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既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丫鬟道:“从前多亏着云淡姐姐照顾,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云淡姐姐只要吩咐,元早是无不从的。”
......
喃月摆了摆手,示意单丛退回去,二人悄悄退走后,换了条路走。
单丛一面走一面说着:“玉桂说的没错,这个云淡如此挑拨四哥儿和您的关系,又三番五次地找我们麻烦,得想个办法给她弄走。”
喃月道:“我明白,只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单丛沉默了一瞬,说道:“我听云轻的名字有些冲撞了三姑娘的。”
喃月拇指摩挲着食指道:“云轻?”,又走出一段路去,才轻笑一声说道:“天冷,我们回吧。”说罢二人才往回走,满儿在门口张望着,见喃月回来赶忙来接。
晚上,聊楚和喃月躺在床上,满儿睡在旁边的榻上,聊楚说道:“其实我娘说的也没错,我总是给你惹祸。”
喃月说道:“不是你的错,你还小,掰扯不过她们也正常。只不过,你这性子也让你吃了不少亏了,以后长教训就是了。”
聊楚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跟满儿学,她好脾气的。”
喃月忍住没笑出声,“也不知道满儿睡没睡着,若是知道你这样说,她得拜佛去了。”
“我明儿就去拜佛去!要是玉桂也能管住她的嘴,我将佛请回来在咱们屋里供着。”满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哈哈哈”喃月没忍住笑了出来,聊楚也笑起来。
夜里起了大风,屋子却暖了一夜。
天破晓,满儿将屋门打开,打来热水预备下,又将喃月要穿的衣服备好。
香炉中吐着水纹般的烟,喃月醒来,收拾梳洗后,去给老太太请安。
冬日里头寒气重,老太太有些精神不济,每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好一会儿方止住。
没坐一会儿就被请了出去,还吩咐下来至过年期间都不用请安了。
喃月乐得自在。
青月欲要凑上前来,喃月余光看见了,快走几步,满儿抿嘴,跟在后面。直到回了扬鹤院,喃月才慢下脚步来。
满儿问道:“姑娘怎么躲着三姑娘?”
喃月道:“怕我几句话给她说哭了。”
聊楚见喃月回来,忙将手炉给她。喃月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青月缓缓走来。
喃月舌头顶着上牙床,勉强露出个笑脸来,“三妹妹。”
青月问道:“二姐姐怎么不等等我?”
喃月道:“我怕冷,三妹妹不觉得冷?三妹妹真是身体好,不像我。”
青月笑容顿了一下,又道:“二姐姐真会说笑。”
不如妹妹说哭就哭,当然这句话喃月没有说出口。
“三妹妹有什么事吗?”
青月笑道:“也无事,只是诚儿送了我一张皮子,好像是雪貂的,我用来做抹额似乎有些大了,若是姐姐不嫌弃,就分姐姐一半。”
喃月笑道:“不嫌弃,川红,你跟着三姑娘一同去取来,别让...这个丫鬟叫什么?”喃月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云轻身侧,拍拍这,扯扯那儿,又说道:“竟然跟你长得有些像。”
青月不明白喃月为何要这样说,疑惑道:“这是我的丫鬟云轻,姐姐怎么不记得了?”
喃月笑道:“可能是我不怎么见她,只是她这个‘轻’是跟你用一个‘青’字吗?”
青月有些诧异,又转头看了一眼云轻,说道:“当然不是了。”
喃月点点头,没再问,仿佛就像随意提起的一样。又对川红说道:“别让云轻姑娘跑上一回。”
青月听得这个名字有些刺耳,仿佛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一样。
送走青月后,喃月转身和单丛对视一眼,单丛对红莲说道:“姑娘的荷包丢了,你给绣个荷包吧。”红莲应下。
聊楚听了着急走过来问道:“姑娘荷包掉在哪里了?那里边可是有老太爷送的金锁啊!”
满儿一听也急了,忙过来翻找。
喃月笑道:“没什么的,兴许是忘记放哪了,我又没出过门,荷包也就是个配件,怎能天天想着它?”
聊楚和满儿找了好一通也没有找到,见喃月不在意,也只能作罢。
过了一会儿川红回来了,满儿见她空着手问道:“雪貂皮呢?”
川红摆摆手说道:“被那个云轻不小心撕坏了。”
满儿疑惑道:“云轻向来有分寸,怎么会这样?”川红撇撇嘴,她知道何故,但没必要说出来。
“姑娘你看?”满儿看向喃月。
喃月笑道:“既然坏了,那就是我与这皮子无缘分罢了。”
立诚忽然推开门进来,怒气冲冲,满儿去问安,还给满儿推了一个趔趄。
“你若是想要那雪貂皮子大可与我直说,非要抢三姐姐的?抢不到又将皮子毁了去,你怎么如此狠毒?”
喃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自己亲弟弟。
“如今给三姐姐气哭了,又将云轻赶走了,你就满意了?”
“四爷这话什么意思?”玉桂从外屋进来,看向立诚。
立诚还记得这是上次将他说的哑口无言的人,“我不与你讲,我只问她。”
玉桂冷笑道:“她?哦,竹枝院的就是三姐姐,我们姑娘就是她呗!”
立诚气得转身,不去看玉桂。
“四爷不喜跟我说话,那也无妨。我长话短说。”
“第一,今儿早上三姑娘来我们院子说要给我们姑娘雪貂皮,夫人身边的妈妈丫鬟也都听见了,你大可去问。但凡我撒了谎,就降个雷劈死我。”
“第二,弄坏皮子的是你姐姐身边的云轻,干我们姑娘何事?若是你们再这样,以后少来我们这。一会说给我们,一会又说我们抢的,真是活久见!”
说完玉桂就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立诚气势冲冲来,灰头土脸走,用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喃月捂着嘴笑,就连满儿也觉得这次玉桂没有说错。
“玉桂这张嘴真是叫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