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协已经进入襄阳城,洗漱结束,带着王子服和种辑去参加刘表为他举行的欢迎盛宴。
说起来也够可怜的。
堂堂一个天子,仓皇逃窜,而且还只带了两个随从。
若非是刘表南下荆州之前,见过刘协,依稀还能认出他的模样,
若非是刘表跟种劭的关系不错,认得种辑是种劭之子。
还有王子服,刘表也跟他有过数面之缘。
只怕,刘表绝对不会相信,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家伙,是当今天子。
当然,刘表也不会完全相信。
一方面,刘表安顿刘协。
另一方面,刘表已经派出几拨细作,前往许都打探消息。
“臣等参见陛下。”刘协来到坐在了主位上,刘表率领众人向刘协见礼。
“众爱卿平身,各自就座吧。”看着这稀稀疏疏的人,想着这里是襄阳,刘协不由一阵悲从心来。
刘表的座位,就相当于秦国嬴政即位之后,吕不韦当权的时候。
位处王座与大臣之间,中间那个台阶处,摆了一张案几和一个蒲团。
这是大权在握的信号,也是刘表向刘协发出的一个暗号。
你穷困来投,我看在同为汉室宗亲的份上收留你。
但是,荆州是我刘表的天下。
以前是,以后还是,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刘协不傻,当然看得出来,心中除了悲伤,还是悲伤,能有什么办法。
但种辑和王子服就不满了。
尤其是种辑,颇有谋略,就准备算计刘表了。
酒宴结束。
刘协的暂时行宫之中。
刘协带着王子服与种辑来此,准备商议对策。
酒宴之上,荆州文武对他这个天子显然并不怎么喜欢,甚至于有些人还直接表现出了不欢迎的态势。
一个天子,没有兵权,没有政权,没有生杀大权,还这么年幼,更连儿子都没有,要是能被人尊重才怪。
除非是真正的忠臣,就像王子服和种辑这样。
连家眷都不要了,孤身追随刘协,绝对是大忠臣了。
刘协微微一叹:“两位爱卿,看来朕选错了,刘表并非真心忠于汉室啊。”
王子服拱手,微微叹道:“陛下即便去益州,那刘璋或许还不如刘表呢。”
“须知,多年前,刘焉还在的时候,车驾就已经跟天子一样了,可见刘焉早有不轨之心。”
“刘璋是其子,又如何会是汉室忠臣呢。”
“这刘表虽然不愿放权,但对陛下总算还是礼遇有加,没有僭越。”
“话虽这样说。”刘协一脸的着急,“朕拿不到荆州大权,如何匡扶天下,重振汉室?”
种辑皱了皱眉头,说道:“陛下,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刘协知道种辑文武双全,不由大喜,急忙问道:“种爱卿有何良策,速速讲来。”
种辑淡淡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是任何人,不是逃不过名之诱惑,便是逃不过利之诱惑。”
“我二人追随陛下,不离不弃,虽不为利,却是为名,也中其言。”
“而那荆州文武,又如何能够逃过名利之害呢?”
“在荆州牧麾下为官,最多不过是一州别驾而已。”
“可若是在陛下手下为官,可为三公九卿啊。”
“这荆州的天下,看似是刘表的天下,其实是荆州士族的天下。”
“庞家、黄家、蒯家、蔡家、马家、杨家和向家,乃是荆州势力最大的七大家族。”
“这些家族的人,几乎遍布荆州的文武官体之中,影响力巨大。”
“即便是刘表,也只能是安抚他们,借助他们执掌荆州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