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时候,你的好爹娘曾经想把你卖掉做妾?”汤婵问,“还是卖给那个间接要了你宝贝弟弟性命的地头蛇林家——当然,你那个弟弟招惹人家在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可能!”许茹娘下意识反驳,“你不要挑拨离间、危言耸听!”
“不信算了。”汤婵不再多说,“好好教养宝哥儿吧,别养出一个跟他爹和他爷奶一样的白眼狼。”
说罢她放下车帘,马车再次开始行驶。
旁观了一场对话的小于氏面带唏嘘,“小婶婶,她以后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汤婵摇头,“但感觉她很难从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式中挣脱出来吧,何况她已经为娘家付出了这样多,接受真相的结果是一朝倾覆,这代价太大了。”
“我实不喜她缠夹不清,可一想到她是自小被父母训导成了这个性子,又觉得她可恨又可怜。”小于氏联想到了自己,真是不知道哪一个更惨一点。
“是啊,”汤婵叹气,“所以你小叔叔想办法只给许正儒夫妻定罪,不祸及家眷,这是最后能为她做的了。说不定没了爹娘,她能清醒一点。”
……
在银楼买到了喜欢的首饰,汤婵因为许茹娘波动的心情指数很快恢复了晴朗。
回到家,汤婵把顺路给三个孩子买的零食跟玩具拿了出来。
解桓撅个嘴不高兴,“母亲怎么出去玩不带我?”
汤婵才不惯着他,“前儿不是带你们出去了?你小子简直是个撒手没,带你出去一趟,我什么都没干,净顾着看你了。”
解桓小脸一红,咳了一声,不说话了。
“谢谢母亲!”佳音甜甜冲汤婵一笑,见汤婵心情正好,她眼珠一转,“唔,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在干什么?”
汤婵微笑,从几天前起,佳音就带头在她面前旁敲侧击,为解瑨求情,想让汤婵留解瑨一起守岁。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佳音一眼,“你这么想念你爹爹,不如回去陪他?”
“……”佳音一噎,赶紧讨好笑道:“倒也没有那么想……”
父亲,女儿真的努力过了!
小于氏不由掩嘴偷笑,跟着劝了一句,“小婶婶不再考虑考虑?毕竟过年呢。”
汤婵瞥她一眼,“你还跟着笑,也不想想,当叔叔的来,当侄子的能不跟来吗?”
“呃……”小于氏笑容一滞,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徽音看了佳音一眼,决定跟妹妹站在一起,“母亲,咱们不带垚哥儿过年吗?”
汤婵四两拨千斤,“没事,垚哥儿有他爹爹照顾呢。”
这下众人都知道汤婵意志之坚定,旁边双巧等丫鬟一边偷笑一边摇头,这一家子,没一个能在夫人手里走过一回合的。
这时解桓突然灵机一动,跑到小于氏面前,仰着脑袋道:“嫂嫂,您想不想垚哥儿的?”
这下小于氏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看着解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另一个小身影,表情带上了几分怅然。
汤婵瞪了一眼解桓,“瞎问什么!”
小于氏回过神,连忙阻止,“没事,不是桓哥儿的错。”
她欲言又止,汤婵看出她有话要说,便把孩子们赶了出去,“怎么了?”
小于氏露出苦笑,“小婶婶,不瞒您说,我有点想垚哥儿了。”
那个孩子是她亲手从一点点大养到现在的,他说的第一句话、迈出的第一步,都曾经让小于氏激动不已。
最近每次看到桓哥儿,小于氏都会有些恍惚。
她不禁自嘲,“您说我是不是活该?明知道这个孩子是我被害的诱因,却还是忍不住想他好不好。”
“这是什么话?哪怕是养只小猫小狗,几年下来,也会有很深的感情,更别说垚哥儿是个活生生的人。”汤婵道,“善良不是什么需要自卑的品质,不要对自己如此苛责。”
得知了小于氏的心事,汤婵想了想,送了信给解府,问解桢要不要把垚哥儿送过来过年。
转眼到了三十这天,解瑨亲自送货上门,解桢果然也一同跟着来了。
解瑨心情很是明快。
汤婵不会不知道,让垚哥儿这个孩子上门,大人肯定会借机顺杆儿爬,试图留下来,但汤婵还是送了信,解瑨自然弦歌知雅意。
果然,正带孩子包饺子的汤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了?”
她也不去管一问过好就拉着小于氏去私下里说话的解桢,只指挥解瑨道:“正好,你手劲儿大,去帮我和面。”
解瑨看了一眼洗菜的解桓、拌馅料的徽音和佳音,默默地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别庄里满是人间烟火气的热闹,京城,举行家宴的皇宫里也是一片喜庆。
温暖的大殿里,灯火通明,杯觥交错,宫女们秩序井然地端上酒菜。
帝后坐在上首,随后是各位妃子、皇子及其家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