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算计都能绕上三弯,她四下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程徵房里冰的用度也被克扣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佳音当即就要发作,程徵连忙阻止道:“二小姐不必如此,小的身份低微,本就不配用这样贵价的东西……”
天地良心,这话真心实意,程徵确实是这样想的。人不吃饭就不能活,夏日里的冰却是只有少爷小姐才能享受的奢物,他坦然受之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还不至于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佳音却道:“不管你配不配,这是母亲的吩咐,就不许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程徵哑然。
佳音将负责冰室的管事记了一笔,不由对徽音道:“多亏姐姐想着,咱们来了这一趟,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徽音温婉一笑,“哪怕我不说,妹妹也能想到的。”
佳音嬉笑道:“姐姐就说好话哄我吧,我哪里有姐姐细心?”
程徵心里一动,不由看向徽音。
又被她帮了一次啊……
犹记当年第一次在陆家女学见面,他狼狈不堪地被比他大的几个孩子围起来殴打,也是徽音小姐出手帮忙为他解围……
程徵收束心思,向姐妹俩作揖,“多谢两位小姐。”
徽音摇头轻声道:“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们失职。”
佳音叹了口气,有些挫败地说道:“看母亲管家只觉得容易,怎么换了咱们,却感觉哪哪儿都是问题?”
徽音想了想,细语安慰道:“母亲毕竟比咱们年长许多,自然老道,咱们也不过是刚开始做,等做熟了就好了。”
佳音听了这话,好受了不少,露出笑颜,“姐姐说的是。”
两人正要跟程徵告辞,外头有人来传话,“两位姑娘、程小公子,夫人回来了!”
徽音和佳音惊喜地对视一眼,“母亲回来了!”
*
徽音和佳音第一时间来到汤婵的院子里请安,“母亲一路可还顺利?怎么才回来?”
“出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不得不耽误了一段时间。”汤婵把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姐妹俩,“你们呢?这段时间怎么样?”
每回汤婵出门,必会给家里的孩子带一些又新奇又有特色的礼物,佳音和徽音对此盼望已久,赶紧欢喜地收下。
徽音问道:“外祖母还好吗?”
汤婵笑道:“都好,只是挂念你们,我跟她说,等你们爹爹休沐,便带你们去大兴玩。”
“真的?太好啦!”佳音喜道,徽音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对了,桓哥儿呢?”汤婵问。
徽音面色一柔,回道:“桓哥儿已经被父亲送去书院了。”
佳音捂嘴偷笑着揭弟弟的短,“没能等回母亲送他,桓哥儿走的时候哭唧唧的呢……”
汤婵又心软又想笑,看来等解桓回来,要好好安慰他一番了。
“你们这些日子在家怎么样?”汤婵问,“当家作主的感觉如何?”
一说这个,佳音就垮了小脸,“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好玩,母亲平时真是辛苦了。”
她想到程徵被下人怠慢克扣的事情,赶紧把事情说了,还不忘忿忿道:“……这些刁奴,真是该打,怎么敢起这种念头!”
汤婵不由笑了,“是活人,就都有欲望,这是天性,所以我们才有各种规矩用来管理约束,还要时时根据不同的情况变换这些规矩。”
佳音若有所思,徽音则是问道:“母亲,就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一劳永逸吗?”
汤婵想了想,“以我的经验来说,没有。主子和下人之间是你强我弱的关系,这个关系一直在变化,只能不停地斗下去。”
徽音不由皱起了眉头,她着实不喜与人斗心眼这件事。
佳音却是斗志昂扬,“那我要做一直‘强’的那个,这些人还是‘弱’下去吧!”
两个姑娘性子如此不同,汤婵看在眼里,不由莞尔一笑。
等姐妹俩走后,汤婵把秋月叫了过来,将佳音提到的事情说了。
秋月大惊,随即愧疚不已,连连检讨,“是奴婢看顾不周……”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暗暗责怪自己没用,竟然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其实自汤婵嫁进解家以来,秋月大多负责汤婵院子里的事务,而府中中馈、人事、人情往来等则是紫苏并宛姨娘统管,直到汤婵回乡守孝,身边需要紫苏这个大管家,秋月才代替宛姨娘留在了京中。
守孝期间,京中的府邸事务不多,秋月做得很不错。汤婵回京后,觉得或许可以锻炼一下秋月的能力,就暂时没有将紫苏换回去。
秋月性子稳重,踏实肯干,但缺少几分机变和周全,盘子一大,她就有些顾不过来。程徵这件事上,她便是被下边人糊弄过去了,而宛姨娘自觉身份低贱,主动退后与徽音和佳音避嫌,没能跟着查缺补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