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 水位很浅,只没过脚踝一点儿, 河底的卵石细腻圆润。一踩进水里, 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带走了暑气, 汤婵惬意地眯了眯眼。
徽音和佳音见状, 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汤婵进了水。
溪水很浅, 只有些小鱼小虾,并没什么危险, 身后又跟着一大帮人,汤婵也不担心会出事,便没有阻止。
桓哥儿一看岸边就剩自个儿,那还得了,立刻急得直蹦跶,“我也要!”
姜妈妈为难地看着汤婵,汤婵知道桓哥儿在解府人眼里金贵,一丝差错都不能有,就不许桓哥儿下水。
桓哥儿拉着脸很不高兴,汤婵皱眉,“解桓!”
一叫大名,桓哥儿就不敢闹了,他气鼓鼓地看着汤婵,委屈得眼泪都憋出来了在眼眶里直打转。
汤婵看孩子怪可怜的,就让人在小溪边缘刨了个坑。很快,溪水从泥坑底下渗进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汤婵低头寻摸了一会儿,看中目标之后,她眼疾手快,捧起连带着两条小鱼的一抔水,走到溪边放进泥坑里。
小鱼浑然不觉自己被迫搬家,摆着尾巴在坑中游动。桓哥儿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哭也忘了。
汤婵如法炮制,又弄了几只小虾放进去,还翻开石头捉了一只溪蟹。
不过为了避免鱼虾成了溪蟹的饲料,汤婵把溪蟹放到旁边另挖出来的一个坑里,随后让姜妈妈把桓哥儿摆到水坑旁边。
桓哥儿有新鲜玩意儿看,也不记得要下水了,撅着屁股蹲在泥坑边看。
见他还要伸手去摸溪蟹,汤婵阻止道:“不能伸手进去。”
溪蟹个头小,对成人完全没有杀伤力,但对上桓哥儿的小手指头就不好说了。
她指着放小鱼小虾的坑对桓哥儿道:“只能伸手玩这个,记住没有?”
桓哥儿撅着个嘴应了。
汤婵看了他一会儿,看他玩得投入,就转身上岸穿鞋去了。
但她忘了,桓哥儿年纪还小,又是个淘气的性子,甚至有时候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偏就要干什么。等玩了一会儿,他就把汤婵的话忘在脑后,看顾他的姜妈妈去给他拿水的功夫,他便要伸手去捉溪蟹。
“哇——”
汤婵刚穿好鞋袜,桓哥儿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啕。
她吓了一跳,赶紧奔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桓哥儿的手指头上牢牢夹着那只溪蟹,他一个劲儿地甩着手,甩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溪蟹甩了下去。
他举着手指哭着扑到姜妈妈怀里,“好疼!!”
姜妈妈心疼得不得了,焦急地看向汤婵,汤婵皱着眉,“我瞧瞧。”
听见汤婵的声音,桓哥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悄悄瞄了她一眼,才抽噎着把手指举到汤婵面前。
汤婵握住他的小手,仔细看了看,随即松了口气——还成,只是有些发红,没有破皮,不用担心感染,问题不大。
但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先回去上个药。
徽音跟佳音听见桓哥儿的哭声,早就上了岸来查看情况,汤婵就带着众人一同回到了庄子。
出门的行李里早备好了常用药,汤婵把止痛消肿的药找出来,用冰块给桓哥儿冷敷了一会儿之后,给他上了药,最后用白色纱布加压包扎好。
整一套流程下来,桓哥儿已经打起了瞌睡。
赶了一早的路,又是出门又是受伤,小人儿已经撑不住了。
最后桓哥儿脑袋一歪,栽在汤婵身上睡了过去。
汤婵小心地抱起他,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了床榻上。
……
等桓哥儿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又变得生龙活虎。
他被抱到太夫人屋里给长辈请安,“祖母!”
早在他睡觉的时候,汤婵已经跟太夫人禀告了他受伤的事情。此时见桓哥儿声音中气十足的模样,太夫人就知道他没什么大事,担忧的心思也放下了大半。
她拆开桓哥儿手指上的包扎看了看,有一点红肿淤青,皮外伤,并不严重。
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太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手还痛不痛?”
桓哥儿本来挺正常的,结果像被这句话提醒了一样,他赶紧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痛的。”
太夫人失笑,这个鬼精灵。
“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母亲的话了?”太夫人问他。
桓哥儿见没搏到太夫人心疼,只得扁了扁嘴,“不敢了。”
一旁的汤婵眨了眨眼,心里滋味有点儿奇妙。
解桓受伤,汤婵学到了教训,但并没因为这事儿自责内耗。不过之前跟太夫人禀告的时候,她做好了太夫人会怪罪她照顾不周的准备。
结果太夫人听了全程,非但没有责备汤婵,反而生怕她自己过不去似的,主动安慰道:“你别多想,除非把他拘在院子里不出门,不然小孩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