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之余又差点哭了一场,心里渐渐燃起了希望。
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回夫人身边伺候!
有了这个念想,紫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身体也随着慢慢好起来。
直到这天紫苏突然给她带了一个消息回来。
“紫竹!”紫苏喜气洋洋地进来,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何妈妈瞧中了你,为她的孙儿向夫人求娶你呢!”
“啪——”
紫竹一个不慎,失手摔了茶盏。
*
“紫竹说要见我?”
听到通传,汤婵皱着眉从话本子里抬起头,“她不是还病着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秋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晓,汤婵倒想起什么,有了猜测。
她合上话本子,“让她进来吧。”
“夫人!”
紫竹一进来就跪到汤婵面前,她脸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极力镇定道:“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奴婢一定再不自作主张,求夫人不要把奴婢许出去!”
……果真是为了何妈妈的求亲来的,汤婵道:“你先起来。”
下人嫁娶婚配都需要得到主子允许,今天早些时候,何妈妈突然求见汤婵,问紫竹是否有婚配在身。
得知还没有,何妈妈就开口,想为孙儿求娶紫竹。
“老奴也知道这个请求冒昧了一些,”何妈妈笑道,“但好女百家求,我实在喜欢紫竹姑娘,早些定下来,晚点成亲也不怕。”
汤婵惊讶之余,想到紫竹到解瑨跟前自荐枕席的事,不由有点牙疼。
紫竹素来话不多,但实际心气很高,怕是不会愿意嫁给一个普通人。
汤婵没拒绝也没应下,对何妈妈说要考虑考虑。
她不知道停职这段时间会不会让紫竹改变一些念头,所以打算等紫竹病好了再问问紫竹的意思。
没想到紫竹提前得知了消息,还没等汤婵把紫竹叫来,紫竹就来求见汤婵,拖着病体上门也要拒绝这门亲事。
“你先听我说说,别急着做决定。”
汤婵止住紫竹的话,慢慢说道:“何妈妈是太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太夫人曾赏下恩典,销了何妈妈一家的身契,所以包括何妈妈的孙儿在内,一家子都是民籍,只是何妈妈不愿离开太夫人,才一直在太夫人身边伺候。”
“何妈妈的孙儿比你大两岁,虽然三代内还不能科举,但他脑子灵活,自己开铺子跑生意,势头很是不错。何妈妈瞧中了你能写会算,觉得能帮得上他儿子的忙,这才来跟我求你。”
至于为什么是紫竹而不是紫苏,一来,紫苏更受汤婵器重(紫苏比紫竹能力稍强,这一点上紫竹并没有什么不服的,再者对管家理事,紫竹并没有紫苏那样感兴趣),二来,何妈妈也有点年长妇人的通病,不喜紫苏长相明艳,相较之下,她更喜欢长相稍微逊色、带了点冷清气质的紫竹。
汤婵细细地把何妈妈孙子的情况说了,“……平心而论,这不是很差的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紫竹犹豫片刻,还是咬着唇磕了个头道:“奴婢只想为您分忧。”
夫人总是要抬举通房作帮手的,她自信会是最好的人选!
跟着紫竹过来的紫苏一路听下来,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紫竹——紫竹这是在干什么?逼着夫人抬举她不成?
她怎么敢?
夫人对她们这样好,紫竹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
同在跟前的秋月神情也不善起来,最平和的反倒是汤婵,“这恐怕不行。二爷已经同我说了,不打算收通房。”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毫不留情打碎了紫竹的希冀。
府里头不会有比何妈妈这桩更好的亲事,她拒了何妈妈的提亲,又没了伺候二爷的指望,那她的前途在哪里?
紫竹顿时面色灰败,委顿在地。
汤婵叹气,“你先下去吧。”
……
“所以之前的事,不是你的示意,而是紫竹自作主张?”
紫竹离开以后,解瑨从内室出来,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紫竹姿态虽低顺谦卑,实际态度却咄咄逼人,解瑨很快就意识到,当初紫竹口中的“奉命”怕是很有问题。
他看向汤婵的眼神十分不解,“下人不守本分,按规矩处置便是,你为何要纵容?”
像是这次,紫竹完全是欺负汤婵好性儿,才愈发得寸进尺的,“若之前你不曾替她周全,她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汤婵心说她们主仆自个儿的事,还要在你面前撕扯不成?
可惜最后还是闹成这般模样,汤婵叹了口气,“我之前确实是不知该如何处置……”
她看向解瑨,“刚刚你说‘本分’,那什么算本分?什么又是不本分?”
解瑨皱起眉,这还用说吗?
汤婵想起了侯府的春桃,语气里不自觉带上无奈和嘲诮,“许是我太过矫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