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她含笑接过汤婵敬来的茶,喝了一口表示满意,“地上凉,快起来罢。”
随后她从任妈妈手里接过早备好的礼,递给汤婵,笑着说道:“我年轻时的一些玩意儿,拿去玩罢。”
汤婵道谢接过。
府中只有老夫人一个长辈,汤婵敬过茶,随即便是小辈们给汤婵见礼了。
当年解瑨的兄长解磐夫妻意外去世,身后留下了一儿一女,儿子解桢今年二十,如今在国子监读书,这两日特意告假,回家参加小叔叔的婚礼。
解桢已经在两年前成婚,妻子姓于。因两家母亲交好,二人自幼便相识,中间因解桢随祖母小叔回乡而分隔多年,再次相见时,两人已经从幼童长成少男少女,解桢见了于氏一面,便暗生情愫,后得太夫人成全,顺利娶于氏为妻。
自成婚以来,二人从未有红过一次脸,感情越发要好,认识的人都说这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是还未有子嗣。
夫妻俩并肩来到汤婵面前问安,青年端正,少妇温婉,果真很是般配。汤婵笑着应了,从秋月手里拿过预先备好的礼递了过去。
他俩之后便是解桢的嫡亲妹妹,她闺名德音,今年十七,已经许了亲事,过年春天便该出嫁了。
德音相貌端秀,只是似乎很是内向腼腆,看人的眼神有些躲闪,话还没说,脸就先红透了,随即表情就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汤婵有些明悟,这姑娘,好像是个社恐……
她主动对德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德音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抿唇小声道:“见过小婶婶。”
汤婵笑着回应,随即也送上了一份见面礼。
大房的子女见过,之后便是二房的子女要给汤婵敬茶了。
解瑨除了长女徽音与幼子解桓,还有一个庶出的次女佳音。徽音虚岁六岁,佳音比她小不到一年,二人被奶娘领着,给汤婵磕头。
两个小姑娘穿着样式类似的红色锦缎小袄,长得都很清秀可爱。看得出来,二人都是被好好教导过的大家闺秀,礼数十分周全,但到底年纪还小,不怎么懂得掩饰眼神,徽音看向汤婵的目光里透着不喜和防备,佳音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新嫡母,也有些警惕的意思。
这一切都被暗中看着的太夫人收进眼底,心里不由就叹了口气。
汤婵倒不至于跟小孩子过不去,换位思考一下,汤婵还挺能理解的,她毕竟是继母嘛,谁没听说过几个恶毒后妈的故事呢?
两个小丫头像是两只小仓鼠一般如临大敌,汤婵心里非但没觉得讨厌,反倒她俩这模样还挺有趣的,不由微微笑了笑。
她没想做讨人欢心的模范继母,也不指望继子女能对她这个继母多么感恩戴德,故而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着受了两个小姑娘的礼。
桓哥儿还是个不到周岁的奶娃娃,走还走不稳,只会咿咿呀呀,奶娘抱着他给汤婵行了礼,替他敬了茶。
汤婵一一接过三个孩子递上的茶盏,挨个抿了一口,随后送出了见面礼。
等一家人各自见完,众人起身出门,向位于解府东北处的小祠堂而去。
解家的祖籍在山西,京中解府的小祠堂并不是宗祠,只是用来供奉谢阁老以及解磐夫妻的牌位。
等解瑨与汤婵在牌位面前磕过头敬过茶,认亲礼总算走完了。
时辰已经不早,太夫人招呼着众人一起回松鹤堂用膳。
厨房早早就备好了菜品,太夫人一传菜,席面立刻就摆了上来。
汤婵昨天白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吃得也不多,今天又折腾了一早上,如今早就饿了。
但是想到万恶的旧社会,婆婆还要给媳妇儿立规矩,汤婵心里重重唉了一声,起身准备站到太夫人身后帮她布菜。
没想到太夫人看出汤婵的打算,提前一步阻止了她,“坐下用膳罢。”
她温言笑道:“不必伺候我,咱们家不讲那么多规矩。”
汤婵一听,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既然太夫人客气,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多谢母亲体恤。”汤婵向太夫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随即就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
汤婵瞬间就感觉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
特别是还年轻的于氏跟德音,城府不深,看向汤婵的眼神透着一点尴尬,显然是没想到,这位新的小婶婶竟然这样实在。
要知道前头那位最是贤惠孝顺,侍奉太夫人极其尽心。太夫人喜静,不必小辈们每日来请安,一起用膳的机会也不算多,故而哪怕太夫人说过几次不必伺候,前头那位也一直恭恭敬敬地侍奉,后来太夫人见她坚持,才随她去了。
如今这位一对比,可有些过于鲜明……
汤婵见状,不由看向解瑨,想请示一下老板怎么说。
解瑨显然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