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傲游摆头避开,抢过圆瓶盖好,道:“这个没用……假如有用的话,当年你娘就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
无牵哪里肯依,一边伸手去夺,一边哭道:“反正喝了也没坏处,左叔叔,你……我求你快喝了吧。”
左傲游摇头道:“傻孩子,这等至宝,岂可浪费。这东西对你更有用……如果……如果你想为姬家报仇的话,就不要把它浪费在我身上了。”
这时,一叶却将无牵身上掉落的物事捡起,仔细端详片刻后问无牵道:“这剑……怎么在你身上?”
无牵一怔,道:“你认识这截剑尖?”
一叶摸着剑尖上刻的“至宝秘泄,留神庞治”八字,道:“这是我爹的剑,上面的字,也是我爹的笔迹。”
左傲游、无牵俱皆大惊。
原来当日左傲游赶到姬家,姬守中决心率先突围吸引火力,临行前和无过、无牵单独待了一会,交待了一些事情。就在那个时候,无牵不经意地便将这剑尖给揣进了怀里。
左傲游对无牵道:“无牵,左叔叔替你做个主,如何?”不待无牵回答,将玉瓶打开,对一叶道:“小子,这东西对你有帮助,你快喝上一口。”
一叶满脸迟疑,先看了看左傲游,又看了看无牵,没敢接过。
无牵道:“左叔叔叫你喝你就快喝吧。”
左傲游也道:“你若想你脑袋里的赤金神火能为你所用,你就快喝吧。”
一叶也不是矫情的人,下巴一仰,将玉瓶中的凤凰真髓喝了个干干净净。见玉瓶空了,正打算扔掉,一旁无牵却赶紧制止道:“你别扔,还给我!”
一叶赶紧将空瓶递了过去。
见左傲游疑惑地看着自己,无牵道:“左叔叔有所不知,姬家真正的至宝……其实……其实……”她看了一叶一眼,咬咬牙终究还是说道:“其实这玉瓶才是我姬家真正的至宝。”
一叶见状,正要起身回避,左傲游却拉住他,对无牵道:“你爹至死都在保守的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跟我说明。”
无牵道:“左叔叔勿怪,我爹并非有意瞒着左叔叔……他说,哪怕是再好的宝物,以左叔叔的性情,也绝不会动非分之想……最后时刻,他之所以向我和二哥交待这个玉瓶的秘密,乃是和庞治有关,他说这玉瓶其实是个灯盏,也是开启某个秘密所在的钥匙……假如二哥和我不幸落在了庞治的手上,或许能凭此物保住性命……”稍稍顿了顿,哭道:“其实我二哥本性不坏,只是有些轻浮,耳根子有些软,容易受人教唆摆弄而已……但愿庞治不会加害于他……”
若姬无过当真不堪之至,左傲游心里或许还能还好受些,只得叹道:“左叔叔相信你,你说你二哥不坏,那就肯定不坏……”说到这,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无牵、一叶二人赶紧将他扶稳,又为他抚胸拍背。
拭掉口角余血,左傲游又问无牵道:“无牵,你们姬家的西岐火要功法,你是记得的吧?”
无牵点了点头。
左傲游道:“那就请你把这套功法教给他吧。有了这套功法,再加上凤凰真髓的帮助,赤金真火才能真正为这小子所用……”
风一叶道:“前辈不可!晚辈蒙前辈以死相救,已然回报不起,刚刚已经消受了凤凰真髓,晚辈实在不敢再贪图西岐火要……”
左傲游道:“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你这小子……而是为了全天下,为了盘古大陆的万千生灵……你只有掌握赤金真火,才算是有了对付守望者、安努那奇一族的办法……才能为托天会出力……”
一叶连忙问道:“前辈,我早就想问了,托天会……还有那什么天尊、安努那奇……等等,这些东西我此前闻所未闻,它们到底是什么?”
无牵也满脸好奇地盯着左傲游。
“现在告诉你们这些,对你们无甚好处……无牵……你先不要打岔……”说到这,左傲游看向风一叶,接着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今日救你,乃是有大事相托!”
一叶郑重道:“前辈但请吩咐,只要晚辈能做到,必定万死不辞。”
左傲游点点头,道:“我嘱托你两件事,你务必做到!”
一叶连忙点头:“前辈请讲!”
左傲游道:“这第一件,我死之后,无牵就交给你了,你须将她带回仙圣门,好生看护她,不许让她受到欺负。”
一叶肃然道:“前辈放心,晚辈此生必竭尽所能照顾无牵妹妹。”
“‘仗义执言风雨归,心直口快叶霜雪’……令尊和姬家非亲非故,却愿以剑尖仗义提醒,能得如此尊号,果非浪得虚名啊……这等侠义之人,可惜左某今生无缘拜会了……不过,以令尊令堂在仙圣门的地位,加上他们的教导,将无牵托付给你,想来足可令我放心。”说到这里,左傲游望向无牵,想抬手抚摸对方,却又无力抬起,无牵见状,赶紧抱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左傲游怜爱的望着无牵,温声道:“左叔叔知道,你身怀灭门大仇,此仇的确不可不报,只是……若你始终将仇恨放在心头,会活得异常辛苦。左叔叔希望……你以后能活得轻松一些,不想你被仇恨所累。”说到这,给了一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无牵抽泣不语,一叶则郑重地点了点头。
左傲游又对一叶道:“第二件事,希望你将清浊诀炼至大成之后,去一趟子午谷,将伊基吉遗言中的讯息传达给子午秘境中的皇甫祭酒。”
一叶点头道:“前辈放心”。
左傲游又道:“无论你练没练到大成境界,五年后,你都务必将消息带给皇甫祭酒。到时,什么托天会、安努那奇、守望者、渡船界……等诸多秘密,自然会有人向你说明。”随后,他将进入子午秘境的方法仔细跟二人说了。见一叶已记熟,又将回到云梦泽石桥的路径和破阵的方法说了。然后又叮嘱一叶道:“出去之后,你要想方设法让无牵活得开心,让她像她的名字一样,无牵无挂,知道吗?”
一叶含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