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元瞧了,脸色越发沉重,“许宛。”手中账本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原来,被小厮抱来的那一沓的账本里,记的全是假账,很多收支不明不白,更是查不到底的。
而刘二私下里做的帐却是填补了这个空缺,并且将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各项细则皆记录的非常清楚。
陈元在那厚厚的一沓中,随意抽出一本来,翻到一页,再与刘二的那账本上一比对,顿时全明白了。
他总算明白了那大太太为何说没有一个钱了,依照她这样子的办法,自然是没有一个钱,不但没钱,甚至还亏空着呢。
通过两帐一比对,陈元才发现,大太太不但在支出上作假,还在收入记录上也克扣作假了。
那假账上每季度的光租子那一项就要少算了三千银子,那么,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一万银子。
还有其他的呢,店铺的呢?
再有,即便是少算了收入的银子,其余收上来的银子入库之后,大太太更是以各种名义支出动用。
其中,有名头却无实的或者支出的比实际花出的多出来的,这种状况多之又多。
总之,陈元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太太就是一只硕鼠,直接将他们都当傻子,竟然如此大胆的将陈家都搬空了。
“这些,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陈元质问刘二。
刘二此刻神色恢复的差不多了,低声解释着,“起先,奴才以为这些老爷都是知道的。后来,太太来支的银子款项越来越大,并且什么名目也没有,奴才才有些担心了,后来,私下听人说,大太太在外放印子钱,奴才觉得只怕和这公中支出的钱有关,所以,这才怕起来,便多了个心眼,将之前太太动用的也一并记了下来。自以后,更是将太太每次瞒报的帐还有支出的帐,另外又重新做了。”
“哼,你是怕万一哪天查出来,会连累你,所以才又做了本帐?”陈元痛心的瞪着刘二,“刘二,此事你也休想脱了干系。”然后,他又呵斥陈奕飞,“去把她给我叫出来。”
里面,大太太早已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不由恼恨这刘二竟然敢多留了一手出卖自己?
“娘。”陈奕飞进来,就见大太太手指揉着太阳穴,似乎十分疲倦的样子,不禁叹口气,沉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太太放下手,深深的睨了一眼陈奕飞,“这么多年,我没亏待陈家一分一毫,没错,那些银子,我是拿出去放债了。不然,哪有你们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
“可放印子钱那是犯法的。”陈奕飞压下恼怒的声音,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爹就在外面。你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应付过去吧?那些放出去的钱多早晚才能收回来。”
大太太也知此事闹大了对自己不利,又见陈奕飞言语间有帮助自己之意,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些,语气也柔了不少,“年头里倒是得了一些回来,这不,正月就又放了出去,多的两三年的也有,短的也有一年的。最快的也要到年底才能收回来。”
“利钱不要,先赶紧的将钱收回来再说。”陈奕飞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这种事,母亲趁早收手趁早干净,才你没听刘二说,他也是听人私下里议论的,只怕此事未必做的周详,若真的传了出去,母亲,你可想过自己的后果?”
“我?”怎么没想过后果,不过,她身后有人撑腰,也就没怎么怕过,但以前那人还用的上自己,而今,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只怕难堪大用,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