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王的坦诚。”凌浅月多少有些意外,却只是点了点头,“可我已经说过,我想要她和狐族大业并不矛盾……”
“不,你错了!”凌月初一挥手,微微冷笑,“现在或许是不矛盾,但是浅月,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越陷越深,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时,你会舍不得让墨雪舞去死!你本事那么大,万一一个舍不得,带着她远走高飞了,狐族怎么办?千千万万的族人怎么办?祖先的仇怎么办?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
凌浅月的脸渐渐变得苍白了些。他说过,墨雪舞是可以助狐族完成大业,但代价是她会死。
可以感觉出他身上那股逼人的锐气在减弱,凌月初暗中松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才接着说道:“浅月,你从未对任何人动心动情,可这样的人一旦动了心,便往往比其他人更无法自控。我就是担心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终究误了大事……”
“我不会。”凌浅月咳嗽了几声,虽然不得不捂住了嘴,却依然透着醉人的优雅。隔了一会儿,他才说了下去,“我是狐族太子,身负重任,为了狐族,我都不能不去死,何况是她?你们多虑了。”
凌月初目光暗沉,语气倒变得温和:“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当初……”
“我没有不甘,父王放心。”凌浅月笑了笑,清冷的笑衬着苍白的脸,如高山之巅的千年积雪,纯净而美得惊心动魄,“当初是我主动抢了落月的太子之位,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没有人逼我,所以我不会反悔,也不会带雪舞远走高飞。我真的只是想跟她好好度过最后这几天,请父王母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否则……你们就是逼我反悔了。”
两人都是一惊,却也因为他这赤裸裸的威胁有些恼羞成怒,不过不等他们开口,凌浅月已接着说道:“还有,别把我对雪舞的心意看得太浅薄,太庸俗。我想要她,不是因为她还是处子之身,所以就算今日我来不及救她,令她失身于他人,我唯一想要的依然是她,明白了吗?”
这次两人愣住了,已经没有功夫吃惊或恼怒,满心满脑都是不可置信、不明所以:萍水相逢,他对墨雪舞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难道墨雪舞真的是他命定的真龙天子?
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凌浅月抱拳施了一礼:“我言尽于此,冒犯之处,请父王母后海涵。不过有句话我不介意再重复一次:别再做任何伤害雪舞的事,否则月无心的下场就是榜样。浅月告退。”
直起身,他很快离开了。凌月初虽然恼怒,却一直等他走远才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个孽子!比落月也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息怒!”江月紫也气得面红耳赤,不得不尽力克制,“实在不行就由他去,横竖还有这几天了,万一真的逼急了他,只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凌月初喘了会儿粗气,突然转头看着她冷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妇人之见!我也是脑子有病,居然照你说的做!”
江月紫无比尴尬,立刻后退几步扑通跪倒,连连请罪:“是是!是臣妾的错!臣妾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怕浅月舍不得让墨雪舞去送死,才想断了他的念想!您也知道,浅月一向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别人用过的东西从来不碰,当然绝不会碰被别的男人脏了的女人,谁知道……不过他若是晚来一点,咱们这计策就成了,陛下怎么没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