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长姐的血脉压制,江雨休哪敢再起举报外甥女生来是个怪胎的心思?
会说话就会说话吧,只要不被外人听见,他这个当舅舅的还是能做到心藏秘密,守口如瓶的。
反正不能让这件事给姐姐带来困扰和麻烦。
小丫头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在其真正学会开口言声之前,最多也就祸害祸害他江雨休。
这点儿杀伤力,他还是能够承受的。
“姐姐为何不许我去?是不许我离京,还是不许我去北疆?”
对江雨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把长姐哄高兴了。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江雨晴莫名有些烦躁。
北疆是父亲江忠明的葬身之地,那里虽然还有他的老部下,但也有加害他的奸贼。
这些奸贼从始至终就没被揪出来过,如今十多年过去,怕是已经官至高位,势力更加庞大复杂了。
更何况,左依依之前有透露,左靖未来要私采的金矿也是在北疆。
那就说明凤王在北疆也有布局。
如此多事之地,雨休一个愣头青,不管不顾地闯过去,若被有心人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让她如何能够放心?
“北疆太远,又经常兵荒马乱,你去做什么?若是想散心,京城周边还不够你浪的么?你这一走,依儿的满月宴、百日庆、以及周岁生辰,还参不参加了?有你这么当舅舅的吗?”
江雨晴不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也知道弟弟作为江家仅剩的男丁,身上的责任不允许其碌碌无为,得过且过一生。
一个人出去闯荡吃苦,对江雨休来说是最好最快的成长方式。
作为长姐,她应该支持,而不是阻止。
可女人就是个矛盾体,总是言不由心,心思难定。
江雨休对于姐姐的担忧和挽留早做了充分的应对准备,正要长篇大论、动之以情、晓之于理的时候。
左依依先插了话。
【娘亲啊,你要是真把舅舅留下了,他就见不着我未来舅妈了呀。那可是北疆第一美女,而且性格温柔,知书达理,舅舅若是把她娶回家,你能少操多少心?】
【不过舅妈的结局却是个悲剧,这个悲剧还是爹爹一手造成的,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难辞其咎!】
【唉,注定这是一场孽缘啊!舅舅真可怜,北疆不去也罢,免得以后伤心难过,还要因为舅妈的事儿和爹爹反目成仇,窝心死我了!】
左依依的这番话不长,可带来的震撼却极大。
江雨休一脸的懵逼状态。
这这这……什么意思?
自己的未来媳妇儿在北疆?还是个大美女?
真的假的?
媳妇儿的结局为什么是个悲剧?
和自己那疯姐夫有什么关系?
难道那货也看上了人家,要和自己抢?
可是有姐姐在,他左靖敢干这种龌龊事儿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依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江雨晴的脸色更难看。
她知道左靖的为人,更知道依儿对自己爹爹的偏见。
若左靖是因为看上了北疆第一美女而与江雨休郎舅反目,左依依直接就开骂吐槽了,哪会如此刻这般平静?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江雨休的未来妻子是左靖复仇大计中的一环,是凤王爷的一枚棋子!
而这枚棋子,十有八九是用来当炮灰的。
到那个时候,已经动了感情的江雨休自然要和左靖闹掰,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也是理所当然。
江雨晴作为中间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幼弟,又该如何抉择,如何回旋?
这不是要了人命吗?
“依儿,你觉得娘亲该不该让舅舅留在京城陪你玩儿?北疆实在太乱了,娘亲怕你舅舅去了会出事啊。”
六神无主的江雨晴硬着头皮想从女儿这里讨个主意。
她没有权利阻止左靖复仇,可又不忍心让弟弟的终身幸福就这么被自己的夫君无意中毁掉。
难道就没有一个既能保住人,又不耽误复仇的办法吗?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依儿能给出来。
左依依可不知道自己被娘亲寄予了这么大的期望。
她只当江雨晴又在拿自己当挡箭牌。
【娘亲啊,虽然我也不想让舅舅去北疆,但以我的经验来判断,历史的车轮是很难改道易辙的,北疆舅舅肯定是要去,早晚也要去。】
【现在距离爹爹发起总攻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但愿我如原剧情设定的那样,一岁可以正常开口说话,到时候或许能在爹爹面前提个醒,让他给舅妈找个替身来,这样不就皆大欢喜啦?】
【不过前提是臭老爹得能听我的话才行啊,他现在不装疯了,但还装着傻呢。一岁的闺女教二十多岁的老爹做事,我怕他抹不开面子,故意唱反调,偏要一意孤行不信邪,那我就没办法了。】
他敢!
喜出望外的江雨晴真想把这两个字儿大声地喊出来。
听依儿的意思,这件事既有周转时间,又有回旋余地,而且雨休的那个未来妻子并非不可替代。
“找替身”这个方法直接就说明了左靖需要的应该只是那个女孩的身份而已,并非她这个人。
这就好,这就好啊!
懵了半天的江雨休也渐渐品出味儿来了。
好你个凤王爷,这些年来竟然都是在装疯卖傻?
你想干嘛?
暗中布局,卧薪尝胆,等复仇啊?有种!
可你拿北疆第一美女当棋子炮灰,是不是太大方了点儿?
你是有妻有女有地位了,你小舅子还是个单身狗呢!
不行,这个未来媳妇儿一定得搞到手!
没听依儿对人家的评价都这么高了吗?娶来镇宅定然错不了!
你左靖敢拿我未来媳妇儿当枪使,咱们之间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想来你在北疆定然布的还有其他局,我不去给你捣捣乱,闹闹麻烦,都对不起我外甥女的这番提醒!
等着吧你!
江雨休主意打定,顿显迫不及待起来。
“姐姐你还说我呢,依儿能听懂你说话吗?我看你的脑子也锈掉了!”
“你放心,我去北疆又不是为了惹事,只是单纯地游览一下咱们禹朝的大好河山。至于爹爹曾经待过的军营,我才不会去呢。”
“再说了,我现在武艺大成,不说能以一敌百,也差不太多。真遇上了打不过的高手,看不透的危险,飞檐走壁跑个路还是绰绰有余的嘛,你不用过分担心。”
见弟弟说得真诚实在,加上江雨晴心里对此事也已松动,便顺水推舟道:“行吧,男儿志在四方,困守家房成不了大事,你若执意要去,便去吧。”
“但是临走之前,把定远侯府给我好好重新打理一遍。若在你离京期间,有个房倒屋塌、钻风漏雨,坏了家里老物件的,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