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叹气,“皇上,您要离京,请给臣一个理由,否则不是臣不让你走,是内阁、是朝廷诸臣不让你走。”
“他们的意见,和朕有什么关系?”
楚离高坐在白色骏马之上,明明他没有穿龙袍,只一件普通的常服,可依旧给人俯瞰苍生,傲立苍穹之感,“朕登基不是让人管着朕,要么服从,要么死!”
“皇上今夜一定要离京吗?”
“对!”楚离一口应下,对沈骁说,“江山在朕的眼里,不过是一件满足朕随心所欲的工具,它若做不到,朕毁了它又怎样?”
万里山河,不过玩物,他不感兴趣,那就是废物。
废物和珍宝,没有可比性。
狂傲嚣张,才是楚离!
沈骁明白了,往旁边侧了侧身,“万望皇上保重龙体,臣在京城等你们回来。”
楚离轻笑一声,扬起马鞭带着禁卫军离开。
一行人趁夜离开,除沈骁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
楚离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祁州,要见沈括。
一路策马疾行,良驹日行千里。
楚离没在路上歇息半刻,终于在三天后抵达祁州。
可远远不够,他听闻沈括在祁州境内最偏远的丰城县。
修整一晚,楚离继续赶路。
官道上,大家只来得及见一名黑衣男子领人如疾风般呼啸而去。
他的队伍整齐森严,就算是在狂奔赶路也从未乱上半分,沿途巡逻的军队见状,都情不自禁站直,和左右两边的同僚对齐。
心里想到:此人和他率领的队伍到底什么来头,将赶路都走得剑光四溢,煞气昭昭。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方收到消息,在丰城县曲兰镇迎接圣驾。
楚离并未理他,通知他也不过是为了问,“她人呢?”
“楚大人在道观,皇上您要去见他吗?”
赵方揣摩不明楚离来祁州的用意。
究竟是督促瘟疫尽快解决,还是只来找楚大人?
可他来找楚大人做什么?
用得着亲自探望臣子??
“带路。”
楚离才懒得管赵方怎么想,开口就是命令。
赵方又激动又高兴,不敢懈怠,把楚离领去道观门口,却没让他进去。
“什么意思。”
楚离沉下脸,看表情像在说“你敢拦我见她,想死吗?”
赵方很少见他如此生气,心抖了抖,赶忙道,“楚大人患上瘟疫,皇上您最好还是不要……”
赵方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把话吞进嗓子眼,侧开一条路供楚离进去。
楚离听见沈括身患瘟疫,满身杀意再也控制不住,眼底幽暗泛起红光。
他没空理会赵方,大步走进道观,找到沈括的房间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他为堵住跟上来的人吵吵嚷嚷,将他们反手关在门外。
世界清静。
楚离开始打量房间,找他的人。
只见这间卧房每一扇窗户都被合上,光线幽暗,空气中弥漫浓浓的药草味,有人在屏风后低声咳嗽,嗓音时断时续,以习武之人的角度来看,是中气不足气息虚浮,孱弱、无力,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把对方捏死。
楚离分辨出情况后,眉心紧拧,匆忙靠过去。
果真看见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蜡白,呼吸粗重,咳嗽声呛得她胸口剧烈起伏。
“沈括!!!”
楚离很少叫她名字,一般是被她气急了才会连名带姓地喊她。
沈括额头滚烫,发烧烧的她意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楚离的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此时应远在京城,居于龙椅,受万人朝拜,怎么可能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