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闻言道:“奴婢唤过,只是……”
于嬷嬷顿时厉声质问道:“只是什么?!”
冬梅低了头,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只是春兰和秋菊拦着,不让奴婢进屋叨扰小姐。”
话音一落,于嬷嬷凌厉的眼神就朝春兰和冬梅看了过去,春兰和冬梅连忙跪了下来。
于嬷嬷冷声道:“你们两个,这般做不是帮了大小姐,而是害了她!若是今儿个我不来,还不知道平日里汀兰院竟是这般松散的!你们不去唤,我去唤!”
说着,于嬷嬷抬脚就要上前。
春兰和秋菊闻言心头一紧,跪在门前却没有让开。
于嬷嬷顿时就怒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才离开老夫人身边多久,就这般不明事理了?!”
春兰和秋菊连忙道:“奴婢不敢。”
她们虽然道歉,可身子却没挪上半分。
于嬷嬷一瞧顿时更怒了:“我再问你们一次,让不让开?!”
秋菊和春兰咬着唇没有出声,这时屋内响起了池奚宁的声音:“外间吵吵闹闹何事这般喧哗?!”
于嬷嬷站在屋外道:“是老奴,小姐,现在已经是巳时,该起身了。”
“竟然这般晚了么?”池奚宁的声音透着几分疑惑:“昨儿个后半夜才睡着,不小心竟睡过了,嬷嬷这么急着催我起身,可是有要事?”
于嬷嬷站在外间朗声道:“并无要事,只是老夫人让老奴来告知小姐,午间时候请小姐前去陪老夫人用饭。”
池奚宁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劳烦嬷嬷。”
于嬷嬷道了声无妨,正准备要走,忽然又停了下来,看向屋内道:“这般晚了,小姐还不起身么?”
屋内静默了一瞬,而后才又响起声音:“这便起了,春兰秋菊,进来伺候。”
春兰和秋菊闻言立刻起身应了一声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推开了房门。
于嬷嬷看了看外间的冬梅和夏竹,忽然道:“你们怎的不进去?”
冬梅有些委屈的道:“小姐未曾唤奴婢。”
于嬷嬷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冬梅是她放在池奚宁身边的眼线,怎的能就这般被排挤在外?
于是她又道:“小姐没唤你就不能去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大丫鬟也别当了!”
冬梅有些为难的朝屋内看了一眼,这才起身朝屋内走去。
夏竹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走了进去。
于嬷嬷在外间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离开之时还不忘道:“这汀兰院竟是这般没规矩,该好生学学了!”
春兰和秋菊站在床前,却不敢上前。
冬梅站在旁边,狐疑的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账内。
奇怪,小姐何时有了放下帘帐的习惯?往日里的帘帐不都是打开着的么?
夏竹看了看如木雕一般站着的春兰和秋菊,又看了看安静的账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奴婢自知惹小姐不快,这便退下了,还望小姐莫怪。”
账内传来了一声冷哼,夏竹立刻低着头走了出去。
她一走,冬梅就有些不知如何自处,若是于嬷嬷在她必定理直气壮,可于嬷嬷眼下已经走了,与她一道被罚的夏竹也走,她若是不走,似乎就是强留在屋内一般。
可今儿个春兰也好,秋菊也罢,就连小姐也透着一股子怪异。
账内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声音要冷了许多:“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出去不成?你的主子到底是我,还是那于嬷嬷?!”
听得这话,冬梅没敢再停留,连忙道:“是奴婢之过,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