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过讲过!”芳丛忙回道,“这事一早就和她们讲好的,谁知道她们竟然当耳旁风,半点没放在心上。”
“既然不放在心上,那就该让她们长长记性。”谢南嘉道。
“是是是,袖儿姑娘放心,我回头会重重罚她们的。”芳丛诚惶诚恐。
“别回头了,就现在吧,先罚她们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也好给别的人敲个警钟。”谢南嘉淡淡道。
芳丛不敢不从,当下便命两人在院子里罚跪。
其他人看到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就挨了罚,纷纷警觉起来,打起精神做自己的事,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相比别的处罚,跪一个时辰其实算轻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有点丢脸。
但丢脸总比丢差事丢命强得多,因此两人虽然挨罚,对谢南嘉还是感激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产房里的淑妃却迟迟生不出来,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叫声越来越凄惨,听得人心惊肉跳。
几个太医守在产房外间,根据稳婆的反馈,开了催产的药,提神补气的药,还有必不可少的参汤,小厨房负责煎药的四个宫女忙得满头大汗。
到了用药的地步,谢南嘉不禁想起自己那时候的凶险,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当时奶娘也曾经让她多安排两个人负责煎药,但她担心人多手杂,万一有哪个定力不足的被人收买了,防都防不住。
她最信任画楼,所以便让画楼在那里守着,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所以,如果有人存心想害你,怎么着都躲不过,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因为她可以日夜不停地想招害你,你却不能保证日日夜夜不出一点纰漏。
有句俗话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流苏,你去小厨房守着吧!”想到这些,她吩咐流苏道,“你不要插手煎药的事,也不要替她们送药,就在厨房里坐着,看着,一刻也不要离开。”
“是!”流苏应道,领命而去。
她走后,谢南嘉又叫碧螺去产房门口守着,但凡有药送进去,是哪个太医开的,就让哪位太医先尝一口,试过确认无误才能端进产房。
秋浓姑姑看她把关如此严谨,像是非常有经验的样子,不禁奇怪道:“袖儿姑娘怎么懂得这些事?”
谢南嘉搪塞道:“是我祖母教我的,她老人家自从听说我要嫁给太子,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我。”
“原来如此。”秋浓姑姑颔首道,“看来淑妃娘娘还真找对人了。”
谢南嘉谦逊一笑:“我这也是以防万一,想来是多余操心的。”
话音未落,便听太医的声音从殿里传出:“这药不对,这药不对!”
两人心头一凛,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走,去瞧瞧。”秋浓姑姑说道。
两人结伴进了殿,在产房门外看到几个太医正围着一碗汤药你一勺我一勺地品尝。
“小姐!”碧螺迎上来道,“太医说药味不对。”
“怎么不对了?”谢南嘉一面问,一面走到几个太医跟前。
太医们齐齐施礼叫了声太子妃。其中一人回道:“这药是卑职为淑妃娘娘开得催产药,但这其中混进了其他成份,致使药味发生改变,至于是什么,目前我等还未尝出来。”
谢南嘉细一辨认,认出他就是太医院院首孙承宗,当初自己喝的助产药,也是他开的方子。
还有安尚书夫人生产,也是得益于他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