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欢载被带到一片糜子地,糜子已经成熟,前川后山沟道两边,金黄金黄的,在烈日的照射下,如同金匠刚刚从火炉融出的黄金。
秋风吹过,一起一伏,翻滚着波浪。
蔡公公带欢载穿过糜子地,几十只麻雀从糜子地飞出,叽叽喳喳飞向天空。
远远的,他便看见皇上戴着斗笠一副农夫的打扮,正弯着腰拿着镰刀熟练地收割着糜子。
欢载凑上前去,皇上把镰刀递给他,“来!试试!”,欢载认认真真有模有样地学着。
“这皇族,更要懂得百姓生活~”,皇上有些累了,拍拍欢载后背,走向田边地垄坐下,脱下斗笠,边扇风,边笑盈盈指挥欢载:“那边~还有那边~”。
阳光照在这对祖孙身上,都给他们镶上了金黄色的边。
到了中午,金黄色米糕热腾腾地端上了田间石桌,
“快快尝尝这个!”皇上招呼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的欢载。
劳动过后,欢载白皙皮肤,泛着淡淡粉红色,汗水还一滴一滴不停滑落。
他夹了一块米糕放在嘴里,甜甜的还有红枣的味道。
“好吃!”他又塞了一块在口中。
“知道是什么做的吗?”皇上问,
欢载摇摇头,“就是你收的这糜子~”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
吃饱喝足,“还有力气吗?”皇上问欢载。
“当然有!”欢载又露出之前骄傲小神情。
“走上山去!”两人缓缓爬到山顶。
山上又是另一番情景,才十几天光景,山上变得色彩丰富起来。
一片红,一片黄,一片绿的,各种树木用他们独特方式来迎接这气温变化。
有的热烈,有的疏离。
欢载往下望着那片片糜子地,看着地里翻起的浪花,一滚一滚得带着人间烟火气。这就是百姓们生活的天地,温暖又饱含诗意。
“生不生爷爷气?”,皇上望着远方天地,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孙儿错了,爷爷骂得对!”,欢载低下头,有些羞愧。
“唉!年轻哪有不犯错的,哪有不冲动的,是爷爷太心急了!”皇上叹了口气,缓缓说。
欢载听了心中更难过:“是孙儿不争气~”,
“是这条路太难了~爷爷都走了那么久,始终觉得难。以后难受时候就看看这大启国天地,看看这里百姓生活,他们会给你力量。
“皇上拍拍欢载肩膀:“答应我,要始终爱着他们!”。
欢载望着远方,“我会的,皇爷爷,我会像您一样爱着这大启国每一寸土地,爱着这里每一位百姓!”,两行温热眼泪滚落。
“哎哟!这是随谁了,那么爱哭~”,皇上慈祥用手给欢载抹掉眼泪。
欢载看着皇上花白头发,逐渐苍老容颜,紧紧搂住他不撒手:“皇爷爷,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皇上含泪轻轻抚摸他后背:“平王那个冰块儿,怎么生出这么热乎的儿子!答应爷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心里要永远有块热乎地儿~”
夕阳渐渐落入后山,只留下缕缕残光,
“爷爷要回宫了,跟爷爷回去吗?”,欢载思考片刻,低下头说出真实想法:“爷爷,我还想多看看这大启国天地~”
皇上微微一笑:“也罢!多看看也好,我让遄征跟着你,你们就多看看!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欢载露出洁白牙齿,笑的很好看。
“还有,宁王这段日子也在这边,你离他远点!”,
自从上次事件,宁王就成了不靠谱代名词,
皇上和平王一致不同意他再接近欢载了。
欢载尴尬一笑:“上次五叔也不是故意的~”
晚上,遄征便搬进了欢载医馆。他见华英,觉得她有些面熟。
“姑娘,哪里可曾见过~”,
华英有些慌乱:“我和公子是第一次相见!”
遄征想了想,也没有想起哪里见过她,便作罢。
遄征爱静,住在医馆最后面一排房间。这里前面有一排竹子,自成一体,正好有效地与外界隔绝。
“有哥哥保护,就不怕被欺负了!”,欢载开心遄征到来,乐得都合不上嘴。
“你出了皇城,皇上暗卫就一直在你后面跟着,你没察觉出来吗?”,遄征问欢载。
“什么?我一直在被监视着~”,欢载噘起嘴。
遄征看欢载一脸吃惊表情,笑了笑。
陪遄征单独吃完饭,欢载走出遄征房间,总觉得还有人跟着,对天大喊:“出来!你们给我出来~”,
遄征听了走出来:“叫什么呢!皇上暗卫早撤了!”
“是吗?”欢载疑惑地看看四周。
“树上平王府影卫吓得直冒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遄征看看树上隐约黑影,暗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