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载说不吃,风铃儿还就真没给他准备。
半夜他就饿得睡不着了,走出房间刚想喊风铃儿,看到华英正坐在月下,呆呆地看着天空。
“那么晚还不睡。”,欢载坐在她身边,也抬头往上看。
“看星星!都说离开的亲人就会化作这天上星星看着你!”
欢载看着这漫天繁星道:“那这天上人也太多了,哪颗星是呢?”,
“每颗都是~”华英眼睛又蒙上一层水雾,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她好奇地问欢载。
“我饿得睡不着!~”欢载摸摸肚子:“风铃儿那死丫头,说不吃饭,她还就真没准备!”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委屈。
华英被他样子逗乐了,“她刚睡下,别找她了,我去给你做吧!”
不一会儿,华英就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
欢载坐在树下石桌旁,朝她嫣然一笑,就狼吞虎咽开吃了。
华英眼睛升腾出了阵阵水雾,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欢载那明媚笑容,看见他总能让她想起过去那些美好。
欢载一连好几天都去了县城南边,越深入了解,脸色越阴沉。
一日,陆修文说要去找宁王商量些事情,一大早便出门了。
欢载还是照例去了南边,只不过这次是一人。
刚到受灾最重的怀文村,就听到一阵阵哭声,那是两个女人哭声,哭得是悲惨又绝望。
欢载慌忙跑过去,只见几个官差正牵着一只羊,从满是污泥的破败房子里匆匆出来。
“出了什么事?”,欢载忙问。
官差看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别多管闲事!”
这时一老太婆从屋里追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官差面前。
“官大人,我家就这一只羊了,我家儿子上了战场,儿媳妇马上就生了,现在就指着这头母羊挤点奶水给她补身子了,前些日子小羊已经被你们牵走了,这母羊就留下吧!”
官差看了她一眼,“你家今年税银已经欠缴好几个月了,那小羊哪里还够,再说了前两天你们还吃了我们县老爷的救济粮,这头羊就算是答谢了!”
“你们在说什么?”,欢载听了,上去命令他们,“快把羊放下!”
“呦!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官差又推了欢载一把。
欢载怒不可遏,上去就给了那官差一拳。
“敢殴打官爷,兄弟们上,捉他去见县老爷!”,欢载武功还不错,这几个官差哪里是他对手,一会儿就被他全部干趴下了。
“快!快去叫人!”,一个官差大喊。
“不用去叫了!带我去见你们知县!”,官差一听来了精神:“好小子!还真有胆子,把他绑了去见县老爷”。
就这样欢载被紧紧绑着双手进了大堂。
县老爷一身官服坐在供案后,惊堂木狠狠一拍。
“堂下何人!”,官差指着欢载先说了话:“就是这小子在怀文村打了我们!”
县太爷大怒,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好大的胆子!你为何殴打官差!”
欢载用冷峻眼神盯着县太爷,都说欢载随他母亲,平时总是眼波流转,灵气十足。
但是真生气了,那冷峻眼神和气场,却跟他爹平王极其相似。
县太爷被他盯得感觉周身都笼着寒气。
“听说,这朝廷早就减免了灾民赋税,还及时拨付了赈灾款,为何他们还去强征民税!”,欢载大声质问。
“一派胡言!”,县太爷被当中拆穿,有些挂不住,马上打断他。
“来人啊!先给我打这胡说八道的浑小子四十大板!”
话毕几个壮实官差,把欢载紧紧按在刑凳上。
“我看谁敢!”,欢载大呵。
“哼!不知天高地厚!给我狠狠地打!”
“啪!”欢载只觉全身一阵痉挛,冷汗立刻流了出来,这衙门的板子比王府的可疼多了。
欢载这才知道上次父王打他其实是放了水的。
他拼命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只能扭动着身子。
板子一下一下打在他屁股上,欢载疼得牙都快咬碎了。
打到第十板,府衙旁树丫上藏着的黑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用单手晃动了一下剑鞘,刚要跳下去解救,就听见有人大喊“住手!”。
欢载忍着疼扭头一看是陆修文。只见陆修文穿着官服匆匆走进大堂。
县官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屑,“陆大人!你我皆七品,本官问案还轮不到你管吧!”
今日陆修文已经见了这县官,这县官仗着上面有人,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我呢?”,只见宁王缓缓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穿着私服的遄征和一位戴着斗笠用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遄征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解开绑着欢载双手的绳子,扶起疼得龇牙咧嘴的他。
“没事吧?”遄征有些心疼地问,欢载摇摇头。
遄征狠狠盯着那县令,那眼神像要马上杀了他。
县官见是宁王,忙迎上前去给宁王行礼。
“宁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宁王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说了一句:“走!去后堂!”